* 原文取自The Clarinet雜誌2010秋季號Vol.36
席捲一流管弦樂團豎笛首席職位的歐騰薩瑪(Ottensamer)一家
~克拉利諾提重奏團(Clarinotti)專訪
採訪:末永貴與
不負責翻譯:Tony Huang
Clarinotti(照片引自Amazon)
<前言>
在豎笛界中,可能沒有像歐騰薩瑪家族這麼有名的父子了吧?
因為他們一家獨占了維也納愛樂與柏林愛樂的豎笛首席。甚至可以在管弦樂團中分別擔任第一部、第二部、第三部豎笛一起演奏呢。
又由於父子三人都是演奏同樣的樂器,所以可以組成重奏團,這樣的經驗也很不容易見到吧。
加上和他們父子三人於公於私上都有往來的鋼琴家克里斯多福‧特拉克斯勒(Christoph Traxler),所組成的重奏團就叫做「克拉利諾提重奏團」(Clarinotti)。
由於父子三人都是超一流的演奏家,所以這個重奏團就某種角度來看,是在特別良好的環境下所孕育而成的。接下來就讓我們去訪問一下他們創造美麗音樂的秘密吧。
親人才有的練習機會
採訪:
歐騰薩瑪爸爸在2001年來日演出時,曾經接受過本雜誌的訪問呢。從那此專訪以來,這十年間您過得如何?
恩斯特‧歐騰薩瑪(Ernst Ottensamer,以下簡稱E):
這十年間,我接受了不少新的刺激。2001年正好是我的兒子們開始學豎笛的一年。當時丹尼爾(Daniel Ottensamer)十四歲。其實他在九歲時開始學了兩年豎笛,但中間中斷了一陣子,這一年才又重新開始學習。這對於我來說,等於是進入了一個新的狀況中,從某些角度來看,我心裡是有些不安的。因為我從來沒想過兒子們會成為職業豎笛演奏家…。
採訪:
您不是一開始以成為職業豎笛家的態度來栽培他們嗎?
E:
沒錯。我就是一步一步地栽培他們而已。就我自己來說,這十年中從四十五歲變成五十五歲,正是走向職業生涯最重要的局面。這些年我演奏了很多重要的豎笛作品、也來了日本許多趟。對我很重要的「維也納名家重奏團(Wiener Virtuosen)」也獲得了在維也納樂友協會定期公演的機會。這些事對我來說,都是我演奏活動的重點。此外,隨著兒子們參與演奏的音樂會越來越多,我就越來越控制「感情的要素」。在音樂上不論是為了他們能成為職業音樂家也好,或是藝術上的考量也好,我都必須嚴禁感情用事。在舞台上不能把他們當作小孩或是家人,而必須以職業上同事的關係來應對。這十年間他們成長了許多,而我自己也有許多變化。例如,白頭髮就多了不少…。(笑)
全體若有同感地一起發出「啊~」的嘆息聲。
採訪:
你們的重奏團名「克拉利諾提」,具有甚麼特別的意義嗎?
丹尼爾‧歐騰薩瑪(以下簡稱D):
「克拉利諾提」這個字眼本身沒有甚麼意義。
E:
歐騰薩瑪這個姓氏,通常會被暱稱為「歐提(Otti)」,所以「豎笛」(Clarinet)加上「歐提」,就變成「克拉利諾提」囉。在維也納時,則被叫成「克拉利諾茨」。
採訪:
哇,真是好名字。那你們克拉利諾提重奏團有定期的練習嗎?
E:
沒有。我們沒有定期的練習,因為各自有各自的工作。
D:
光要配合預定的演出就非常困難了。
E:
不過,也因為我們是一家人,有許多在家的時間可以利用。例如,要聚在一起吃飯時,就可以順便一起練習。不過,這也僅限於要開音樂會的時候而已。
安卓斯‧歐騰薩瑪(Andreas Ottensamer,以下簡稱A):
將來也許會有透過Skype來合奏的情形出現喔!(笑)
E:
用Skype來合奏練習會不會太危險啦(笑)?我們並不是像一般職業樂團一樣照行程來排練,而是配合平常居家的生活時間來練習;而且大大小小的事項都是透過家族會議來決定的。
採訪:
那麼,想請教一下你們這次來日的目的與演出的曲目。
E:
我們這次是為了開音樂會以及在石森樂器舉辦大師班而來日本的。音樂會的曲目有霍洛維茲(Joseph Horovitz)、普朗克(Francis Poulenc)、布拉姆斯的豎笛奏鳴曲,還有孟德爾頌為了兩把豎笛與鋼琴所寫的音樂會小品(Konzertstucke,原本是為了豎笛、巴賽管與鋼琴所寫的,但通常不易找到巴賽管來演奏,所以經常改編為兩把豎笛來演奏)以及三把豎笛與鋼琴合奏的作品。中間還穿插了沒有鋼琴單純是豎笛三重奏的曲子,例如貝多芬的變奏曲、史特勞斯「蝙蝠」的改編版本。可以說是我們的代表曲目中精選出來的作品。
D:
還有沒有豎笛的曲子喔。
採訪:
就是鋼琴獨奏曲是嗎?是演奏怎樣的曲子呢?
克里斯多福‧特拉克斯勒(以下簡稱C):
我要演奏拉威爾的「小丑的晨歌(Alborada del gracioso)」。
採訪:
我聽說還有專門為克拉利諾提所寫的新曲,那是怎樣的曲子?
E:
電影音樂。根據電影「第六感追緝令」(Basic Instinct,日本上演時翻譯為「冰之微笑」)所寫的音樂。雖說是電影音樂,但其實是用來表現劇中主角心境的作品。
D:
這首作品是用降B調豎笛、A調豎笛、低音豎笛與鋼琴來演奏。
採訪:
除此之外,還有和「箏」一齊合奏的作品是嗎?
E:
這在丹尼爾的音樂會中會演出。那是一場專為年輕音樂家所辦的音樂會,所以我不會上台演出,另外也會和小提琴家一起演出。由於是爸爸禁止參加的音樂會,我就可以休息,坐在台下欣賞就好。
教育環境造就了演奏技術
採訪:
對兒子們來說,至今為止應該有很多欣賞父親音樂會的機會才對,其中是甚麼音樂會讓你們有最深刻的印象?
D:
我三歲時,曾去看過爸爸伴奏的歌劇。曲目是「托斯卡」,當時聽到父親的獨奏是那麼美妙精彩,就想著有一天也要吹吹看這段獨奏。這也是我想要開始學豎笛的理由之一。後來,我也真的有機會在維也納愛樂和父親合作演出「托斯卡」呢。
E:
當時由我吹第二部。
D:
那真是一次很棒的經驗。
E:
當時觀眾們都大叫:「太棒了!歐騰薩瑪!(Bravo! Ottensamer!)」喔。
D:
在歌手們都唱完以後。
A:
我印象最深的是父親和日本的管弦樂團合作韋伯第一號豎笛協奏曲,那真是一場精采的音樂會。
D:
你還記得第一次擔任第三部豎笛,然後我們三人一起演出的事嗎?
A:
當然。
E:
我也忘不了第一次以三重奏的形式來日本演出的事。就好像在人生中添加了新的一頁的感動一樣。
採訪:
想要請教一下克里斯多福先生,你和歐騰薩瑪一家三人演出時,覺得他們彼此之間有甚麼不同的地方嗎?
E:
秋豆媽待(說日語,等等)…。我是不是該先出去一下比較好?(笑)
C:
我和他們一起演出室內樂時,完全沒有碰到甚麼問題。因為他們都非常地有音樂性。做父親的,演奏的是靠經驗而生出的華麗光輝。我也和許許多多其他的演奏家一起演奏過,但卻很少人會讓我有這樣的感覺。至於丹尼爾嘛,我們認識也很多年了。
E:
他們倆個是感情超好的朋友。
D:
除了家人以外,他是最了解我的其中一人。
E:
他和我們都是同鄉,所以特別合得來。因為說方言也會通。
D:
可以說是和我們合作最久的鋼琴家了。
C:
安卓斯則是充滿了許多新的創意。我和他一起演奏時,常常會覺得是在演沒聽過也沒看過的曲子。
D:
沒錯,我也有這種感覺。
C:
能和這三位一起演奏,真是非常棒的一件事。
E:
如果叫克里斯多福閉上眼睛,聽我們三人分別演出例如像布拉姆斯奏鳴曲這樣的作品,應該可以馬上分辨出來是誰吹的才對。
D:
對,他一定可以馬上聽出來。
E:
一定可以明確地分辨出來吧。
D:
閉上眼睛聽,就可以知道是誰的演奏,很了不起對不對?
採訪:
真是關係太好了。順便想請教一下,恩斯特先生是怎樣把兒子們教育成職業演奏家的?
D:
別問別問…請在我們不在的時候再來問這個問題…(笑)。
E:
首先要說的是,我們是音樂家庭。我太太也是大提琴家,現在在音樂大學裡任教。所以,我們的小孩是和音樂一起成長的。其實我們夫婦並不會對小孩子多說些甚麼。在音樂家庭出生的小孩,就像在運動選手家庭——網球、高爾夫、滑雪等出生的小孩一樣,會受到家庭很大的影響。我兒子們最先都學過鋼琴與大提琴,但最後都是自己選擇要吹豎笛。生在音樂家庭的小孩之好處是,雙親就是練習/準備的超級顧問。兒子們的老師不是我,而是從小就和我的朋友們學習。我覺得這也很重要,當父親的我只要做好超級顧問就好。我只要確認好兒子們不是用錯誤的方法練習來成長的就可以了。
D:
我們的確沒法用壞的方法來練習。
E:
他們每週去上一次課,在到下一次上課的一週間,我都會確認他們沒有吹錯甚麼東西。我想這是一大優點。他們兩個大概在十八、十九歲左右,就能把所有主要的豎笛作品都演奏過了。我想這與他們從小就和我們樂團的音樂會、維也納或薩爾茲堡的歌劇、室內樂一起長大有關,很快就能把單純技術上的東西學起來。就像隨手替花澆水,就能長得很好一樣。
採訪:
真是太優秀的環境了。
D與A:
沒錯!!(拍手)
E:
從克里斯多福的角度來看,和音樂家庭一起演奏與不是音樂家庭的弦樂四重奏合作時有甚麼不一樣的地方?
C:
嗯…就像歐提爸爸剛剛說的一樣,身在音樂世家的人有很多先天就具有的特點。即使自己沒注意,有些東西也會不知不覺地學到身上。例如,你去問他們:「為何莫札特要這樣演奏?」這樣的問題,他們可能也說不出甚麼理由來。如果一定說出甚麼理由,就是他們從小就是在家裡聽這樣的東西長大的。我和他們一家合作時,常常就有這種感覺。當然,也是因為他們可以做出很棒的合奏效果的關係…。所以,此時我就可以明確感受到「接下來(音樂上),該要怎麼進展」的導引。就是有這樣的「感覺」,所以我們不會做出不自然的合奏,一定是演奏出正統的音樂走向。相反的,和音樂家庭一起合作室內樂時,當他們狀況不好時,也會有「哎呀?」的感覺。這樣想起來,能和音樂一家一起演奏美好的音樂,成為夥伴一起成長,對我來說也是非常大的成功。因為,也可能發生相反的結果對不對?例如,如果他們沒有像今天一樣整合的非常好的話,或是丹尼爾在十四到十六歲之間突然說出:「我還是改行走別的路好了」的話,就不可能有今天這個團體了。
E:
就拿語言來說好了。我太太是匈牙利人,所以小孩子就是在兩種語言的環境中長大。他們就完全沒有必要去特別學甚麼語言的課。因為,在幼兒時期,會說兩種語言對他們來說就是理所當然的事了。像這樣會說兩種語言的能力,也是父母給他們的禮物。
對他來說,音樂也是如此。所以他們也沒必要再上甚麼基本以外的音樂課了。就像自然學習到兩種語言一樣,他們也會自然學到音樂。也許他們以前會說:「我想要和父親吹得一樣」。但現在作為父親的我,卻不允許他們這樣。模仿本身不是壞事,但照抄就不過是照抄了;我會要他們牢記原創才是最好的。現在,因為他們都是藝術家,是職業音樂家、也是有各自不同世界的豎笛演奏家。我相信他們應該知道在甚麼狀況下該怎麼強調自己的合奏效果才對。
採訪:
丹尼爾和父親一樣,都是維也納愛樂的豎笛首席呢。
D:
維也納愛樂真是非常優秀的樂團。但我卻很少有和父親合奏的機會。畢竟我們是同樣的職位,必須要交互輪流演出。
E:
當他去樂團演出時,就是我休息的時候。但碰到大編制演出時,則另當別論。還有巡迴演出時,我們也會一起前去。但我以前(在他還沒正式和維也納愛約簽約前)常常讓他參加室內樂或樂團的擴編演出(Extra-Part),所以還常常一起演出。此時我會讓他吹第一部,我吹第二部而輪流演奏。
A:
我也曾經以第三部豎笛的身分參加過維也納愛樂的演出喔。
E:
那是在維也納愛樂巡迴時,演出馬勒第七號交響曲。編制上需要五位豎笛,而第一、第二、第三部豎笛就由我們父子三人包辦。
採訪:
請教安卓斯先生,當上柏林愛樂的首席後,有何感想?
A:
正式的契約要從明年(2011)才開始。但我非常感激柏林愛樂選上了我,到現在我都還很開心。
正確練習的基礎
採訪:
以下要請丹尼爾與安卓斯來回答。你們學生時代,都是怎樣練習的?
A:
永遠吹得很快來練習(笑)。
D:
我想,最重要的還是要能規律地正確練習。一天練到四個小時這麼多,然後卻中間休息兩天,這樣的方式並不好。還不如一天練一個小時或兩個小時,但卻每天都有練習比較好。然後在這兩小時的練習中要集中精神、好好用腦思考。千萬不要一面吹,一面想著「好想去踢足球」,這樣就不好了。
E:
你練習時從來都沒有這樣嗎?
A:
似乎一直都是這樣子…。(笑)
E:
你總是一起帶著鬧鐘練習的喔。
A:
我不記得有這種事耶~。
E:
咦?你不記得了嗎?我看你總是很在意時間,一面還說著:「好,已經兩分鐘了!!」。而且是把鬧鐘設定為剛好一小時的時間來練習的。不多不少,就是剛好練一小時!
A:
最近都沒有這樣做了喔…。
採訪:
各位在學生時代都是用怎樣的教本?
D與A:
庫勒樸史(Kroepsh)、耶特爾(Jettel)、穆勒(Müller)、卡伐利尼(Cavallini)、貝爾曼(Baermann)、剛巴羅(Gambaro)等等。
E:
我還是學生時,吹了105首耶特爾的練習曲,也錄了很多次音。我去法國巡迴演出時也買了尚賞(Jeanjean)的教本(Ulysse Delecluse校訂版),這是現在很流行的練習曲呢。克露賽(Klose)也是在那時買的。
A:
現在具有相同目的的練習曲非常之多。例如耶特爾的練習曲對現代樂曲的視譜就非常有用,我想可以幫助視譜速度變快。在練練習曲時,必須要考慮這首練習曲是為了怎樣的目的所寫的?然後根據目的來互相搭配練習會比較好。
E:
我認為也需要各式各樣的經驗。好比說以前練過的練習曲,兩年之後再拿出來吹,我想這是非常好的做法。除了會發覺吹得比以前好以外,還能得到和以前不一樣的效果。
A:
我也是這樣做。
E:
其實並不需要練到非常多的練習曲。許多練習曲的目標(效果)大概都是一樣的。
A:
跳音的練習曲也是一樣。
採訪:
我想現在各位應該每天都很忙碌才對,但一天大概會練習多久呢?
D:
現在因為有工作的關係,所以每天練習的時間不太一定,但我在學生時代或是考樂團之前,大概每天是練三到五小時。
E:
老爸我到現在為止,每天都還有練十個小時左右喔。(笑)
A:
我最多也是六個小時左右。
E:
可以說說我的意見嗎?他們倆在每週的兩次上課中,都被要求要準備新的作品。我認為集中地定期上課是非常重要的。在學生時代時只做表面式或散漫的練習,隨隨便便混到現在的人,當時也許是可以吹得很炫的樣子,但經過許多年後…,例如因為工作很難找到練習時間時,就會暴露出許多大問題來。如果沒有用正確的方法練習,原本吹不出來的地方很快就會還回去了,不知大家是不是有這樣的經驗呢?從這裡就可以看出,正確的練習打好基礎是非常重要的。
採訪:
就像這次來日本,也會在石森樂器舉行大師班一樣,過去應該會指導到許多國家的學生才對。請問您怎麼看日本的豎笛演奏者呢?
E:
至今為止,我看過很多和我上課的日本學生、或和日本的管弦樂團合作時的豎笛家,我想他們都有受到德式或法式等良好的音樂教育。現在說的古典音樂,是起源自歐洲的產物。例如對只在維也納留學過的人、或者沒去過國外的人來說,只要透過和其他有去過的豎笛演奏者一起演奏、互相接觸,我想也一樣可以接觸到像保羅‧梅耶(Paul Meyer,法國名豎笛家)或莎賓‧梅雅(Sabine Meyer,德國名豎笛家)的音樂。能和各式各樣的豎笛家接觸,應該就可以更加拓展自己的豎笛世界才對。而聽眾們也會感覺到那種「接觸」。…不知這樣回答,各位讀者是否能理解…?
採訪:
那安卓斯您怎麼看?
A:
嗯…,我並不像父親一樣有很多指導經驗,所以也很難回答;但我認為重要的是,不要管誰是從哪裡來(國籍)或要來學甚麼技巧,反而應該要盡量去這個作品誕生處,看看曲子是怎樣被寫出來的、一一找尋此作品的創作要素,這才是應該要學習的東西。
E:
我認為從許許多多的CD與現場音樂會中挑出自己喜歡的演奏家,從中吸收他們的音樂精華是不是比較好?因為每個不同的演奏家都有自己的風格。而且不要限定只聽豎笛家的音樂,各種樂器的音樂都應該聽聽看才對,雖然說這不是只針對日本講的就是了…。不過,像這些道理,對大家在藝術上的成長關係很大倒是真的沒錯。
在日本也成為話題的歐洲演奏家之樂器設定
採訪:
想請教一下各位使用的樂器?
D:
我們三個人使用的樂器配備大致上都是一樣。我們三人用的吹嘴也都一樣是「尼克‧科悠克麥爾(Nick Kückmeier)」。竹片都是塑膠竹片。
採訪:
你們使用塑膠竹片?
E:
我已經用了快一年了,這算是新產品吧。
D:
我和父親的樂器都是「漢默史密特」(Hammerschmidt,德式豎笛中相當有名的品牌)。倒是安卓斯使用了不一樣廠牌的樂器。
A:
我的新樂器是「庫隆泰勒(Kronthaler)」牌的新廠商。
E:
原本我們三人都是使用音色非常接近的樂器,就是所謂維也納式的音色。
D:
我們也常常會互相換樂器來吹。
A:
所以當我的樂器送修時,就直接拿哥哥的樂器來吹。
採訪:
那你們是使用怎樣的束圈?
E:
也是漢默史密特公司的產品。我使用的是比較軟的銀質束圈。我不太喜歡皮製或是又重又硬的金質束圈。我認為還柔軟的銀質束圈最好。
A:
當然也有時會用線直接綁,不過由於用線綁竹片的鎖附力不太強,竹片很容易就偏掉。所以竹片的狀況很快就會變掉。
採訪:
那你們使用的巴賽管或低音豎笛也都是漢默史密特公司做的嗎?
E:
沒錯。
採訪:
請教一下塑膠竹片的壽命大概多長?
D:
同樣的一片塑膠竹片我已經用一年左右了。至於可以再用多久我也不知道,感覺起來也許可以用二十年吧?
恩斯特先生使用樂器的吹嘴附近照片,在吹嘴上的確是裝著塑膠竹片。
採訪:
你們會對塑膠竹片在做些甚麼加工嗎?
A:
這是我們請廠商特別訂做的。雖然現在市面上也有很多塑膠竹片,但我認為這個竹片最棒。
E:
不把吹嘴加進來一起談塑膠竹片,就沒什麼意義了。因為吹嘴非常重要。我們現在的吹嘴如果裝上傳統材質的竹片的話,就會變成完全不一樣的聲音了。
D:
吹嘴和竹片的搭配是非常重要的。
採訪:
原來如此,多謝各位的說明。接下來想請教各位的嗜好是?
D:
踢足球。我們三人(丹尼爾、安卓斯、克里斯多福)現在加入同一支足球隊。安卓斯是中場,克里斯多福是後衛,我則是前鋒。
E:
我負責計分!(笑)
D:
我們球隊的水準很高喔。除了有定期的集訓外,週末也有比賽。在維也納算很強的隊伍。
E:
我甚至擔心他們會為了足球而翹班呢。
D:
有比賽的時候,我就不能演出歌劇了…(笑)。
A:
上一季我還為了比賽從柏林直接坐飛機回維也納呢。
E:
幸好我的興趣就只是看足球而已。
採訪:
最後想請各位向我們的讀者說一些話。
E:
請各位日本的樂迷、喜歡聽豎笛演奏的人、或者對豎笛有興趣的人、甚至豎笛演奏者們,都請務必要來聽一次我們的音樂會。就像我們剛才聊的一樣,集合世界第一流樂團的首席豎笛所組成的重奏團我想也就只有我們一個而已。請多來聽聽看看、感受一下我們音樂會中所包含的深厚趣味。我想音樂會中不只是去聽,視覺上也可以得到許多享受。這樣應會更豐富欣賞音樂的樂趣。再加上鋼琴家克里斯多福先生,我們也仔細考慮過,這不是作秀,而是要如何將動作與音樂一起介紹或展示給給大家看。我們想把音樂中「搖動」與「活生生」的意義,傳達給大家。這就是我想說的話。
A:
練習或演奏時,都請不要忘記感激的心情。因為能夠演奏樂器,真是非常棒的事情。如果是以義務的感覺來演奏的話,就太無趣了。
E:
觀眾們來欣賞演奏時,一定可以聽出演奏者的態度。我認為只要用心聽,演奏家所傳遞過來的訊息就一定可以為觀眾們接收到。
C:
我和丹尼爾都是非常幸運的人。即使是不了解音樂或不知道樂器(的困難處與問題點)的人,在聽完音樂會後也會跟我們說「真是精采的演出」。雖然不知道理由是甚麼,但我想我們應該有傳遞給他們「這是好的音樂」的感覺吧。
採訪:
想請教一下你們今後預定的活動計畫。
D:
要演出的音樂會太多了,可能沒辦法馬上回答這個問題…。
E:
我們正在計畫一個下一季的有趣計畫。是奧地利的國內巡迴演出。
採訪:
是克拉利諾提的巡迴嗎?
E:
是的,預定是明年的五月。我們想找非常棒的女高音來一起合作。不過,我們三人的時間應該是越來越難湊在一起。因為很難找到柏林愛樂與維也納愛樂一起休息的時間…。所以大概得去硬湊才能辦得起來吧。
採訪:
多謝你們接受採訪。
<音樂家簡介>
恩斯特‧歐騰薩瑪
1955年出生於奧地利的華雷倫(Wallern)。在維也納國立音樂大學以優秀的成績取得學位後,於1979年加入維也納國立歌劇院管絃樂團與維也納愛樂。1983年成為該樂團的豎笛首席。其也創立了維也納名家重奏團、維也納獨奏家三重奏等許許多多室內樂團。身為獨奏者,除了和祖賓‧梅塔或柯林‧戴維斯爵士等指揮家合作過莫札特與韋伯的豎笛協奏曲以外,現在也以指揮家的身分活躍著。他也發行了許多豎笛協奏曲與室內樂的CD。現在為維也納國立音樂大學教授。
丹尼爾‧歐騰薩瑪
1986年出生於維也納。十二歲時開始學習豎笛,師事彼得‧舒密特(Peter Schmidl,祖父、父親與他本身三代都是維也納愛樂的豎笛首席)。在維也納國立音樂大學就讀時,師事約翰‧辛特勒(Johann Hindler)。於奧地利國內獲得許多比賽的冠軍,而獲得與許多管絃樂團合作演出的機會。2003年參加了太平洋音樂節(PMF)。2005年和父親一起參加了維也納愛樂的日本巡迴。2006年加入維也納國立歌劇院管弦樂團與維也納愛樂。2009年升任為該樂團豎笛首席。
安卓斯‧歐騰薩瑪
1989年出生於維也納的音樂家庭。五歲開始學習鋼琴、八歲開始學習大提琴、十二歲時開始學習豎笛。在鋼琴與豎笛上也是屢屢獲得比賽的大獎。進入維也納國立音樂大學就讀時,師事約翰‧辛特勒。曾參加過2008年的太平洋音樂節。2010年8月開始,成為柏林愛樂的豎笛首席。
克里斯多福‧特拉克斯勒
八歲開始學鋼琴。師事漢茲‧莫吉默列克(Heinz Medjimorec)與史蒂芬‧阿諾德(Stefan Arnold)。2007年以第一名畢業於維也納國立音樂大學。另外也獲得貝參多爾法(Bösendorfer)與卡拉揚基金會的獎學金。另外也獲得過許許多多音樂大賽的冠軍或入圍。現在以鋼琴獨奏家與室內樂音樂家的身分活躍於奧地利與世界各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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