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平常也很少聽到低音單簧管的高音呢。
古川:在管弦樂團的作品中雖然偶爾會出現,但基本上還是負責低音音域的部分,高音就是標準單簧管的世界了。通常有很多人會這麼想,實際上,我們當初就在想怎麼可以不發掘出低音單簧管樂器本身的潛力啊。低音單簧管的高音不僅是現代樂曲中作為跳躍道具的一種方式,更應該要使其吟唱出美麗、有音樂性的旋律才對。加上樂器本身也是一直在進步,更讓低音單簧管的可能性變大變寬了。大概二十年前以上,果敢挑戰低音單簧管這種音域擴大與表現的,就是「東京賽雷諾單簧管重奏團(Tokyo Sereno Clarinet Orchestra)」了。這個樂團的編曲不僅是讓低音單簧管吹奏低音號或低音大提琴的所謂根音行進(Base line)而已,也有能吹奏大提琴或其他樂器的對位旋律的機會。在賽雷諾重奏團的音樂會中往往會有樂器介紹的單元,而很感謝的是低音單簧管的重奏部分往往贏得觀眾們很好的評價。是否有這樣的需要?存在可能性嗎?等等低音單簧管重奏問題,其實是越咀嚼越有意思。既然誰都沒有做過,就讓我們來挑戰看看---這就是木炭低音單簧管重奏團成立的宗旨。
創團前就感受到的可能性
採訪:想請您聊一下創團的故事。
古川:「木炭」是在藤井一男老師創立並擔任團長的「東京賽雷諾單簧管重奏團(Tokyo Sereno Clarinet Orchestra)」所分出來的一個子團。
某一次藤井老師突然跟我們說:「要錄音囉!」,就開始錄製CD了。所以我們的第一張專輯中,重奏曲比較少,獨奏曲比較多。不管怎麼說,畢竟從藤井老師通知我們到正式錄音為止,也才不過只有兩週的時間啊(笑)。不過,從錄製完成到正式上市發行,卻花了兩年的時間。「只有低音單簧管的重奏錄音賣的動嗎?」、「不,恐怕根本賣不掉吧?」、「市場能夠接受嗎?」等等的恐懼感,就讓錄音公司很猶豫起來(笑),這種心情我們是可以理解的。不過,我們比較想哭的是,既然要花兩年的時間心理建設,那當初可以不要花兩個禮拜的超高速就把錄音錄完就好了(笑)。這也讓我們有了第一張專輯就無法問世的恐懼感。幸好真正上市後賣得不錯,我們也收到很多聽過的樂迷覺得聽起來很開心的訊息,我們與相關工作人員才有得救的回報感覺。
此外,我們在賽雷諾的音樂會上的樂器介紹單元中所吹的重奏音樂,有超越了古典音樂的其他領域音樂,也讓我們感覺到了低音單簧管重奏音樂的可能性。而開始自己問自己:低音單簧管是不是真的能演奏各式各樣不同類型的音樂?
其實不僅限我們這個企劃,藤井老師真是會想到很多別人沒做過點子的創意大師啊。
採訪:現在木炭完全就是當紅的重奏團了。未來低音單簧管重奏團應該會越來越流行吧?
古川:這我有實際的體會,因為現在自己擁有低音單簧管的人是戲劇性地增多起來---也許真的會流行吧?(笑)。我自己的低音單簧管學生們也開始組成四重奏或三重奏來演出了。我也希望這波熱潮能帶動流行起來。不過當前的課題是原創曲、樂譜地不足,是無可否認的,而我們自己要開拓新的曲目也花費了不少心力。因此當務之急是除了現有的曲目外,還要在作曲或編曲上更加能夠發掘出低音單簧管的優點才行。過去我們也委託各種不同風格的作曲家們來嘗試使用低音單簧管或是在編制上考慮搭配鋼琴的二重奏或三重奏,寫作出全新的作品。未來這件事我們也必須持續邀請作曲家們持續做下去。「木炭」也還在突破各種障礙的艱困之旅中前進,現狀是之所以能想辦法創造一些活動出來,就是靠著各位已經成為自立自強的演奏家團員們的支撐。我也正在思考該怎麼繼續和這些對低音單簧管有著熱情的團員們的經驗與知識,繼續好好合作下去。
採訪:在改編的時候,有甚麼特別注重的地方嗎?
古川:我想就是要能夠緻密地讓同種樂器的音色融合在一起、也能好好合奏吧。再加上自己改編之時,會根據樂曲與場合的需要,來讓五位團員各自不同色彩的性格能夠呈現出來。團員們每個人也會因為使用樂器廠牌的不同會有其各自不同的優點與擅長之處,所以改編時不能只考慮各聲部的功能,還要研究出活用各人個性的分派方法。
而渡邊老弟(渡邊一毅)的改編作品中,就能很容易地合理反映出每位團員的能力與技術,而給人有獲得很有說服力演奏效果的印象。而加藤老弟(加藤和宏)的改編就是一種想逼近高音的可能性與魅力之挑戰。這樣也能激發出各位團員其他的優點出來。大家改編出來的規格也有各自不同之處,根據樂曲的種類與風格而能產生色彩變化的效果,這也非常有趣啊。
低音單簧管還是發展之中的樂器
採訪:您覺得低音單簧管重奏之魅力是甚麼?
古川:我想還是音響效果吧---還有音域很寬廣。為了「木炭」,其實我們也聽了很多大提琴重奏、低音大提琴重奏與低音管重奏的演奏。特別是大提琴重奏甚至是在普契尼的歌劇中也出現過這樣的安排,這完全不會讓作品變得不協調,反而更添增作品的色彩。想讓低音單簧管重奏也能同樣昇華到這樣的境界雖然很困難,但我們先以大提琴重奏的音響效果與整合性為目標,然後思考怎樣才能刺激出這樣的編制產生更不一樣的音響效果與魅力。
此外,長號重奏團等其他重奏組合的樂曲,我們也試著改編來挑戰過。
採訪:您會覺得低音單簧管重奏團比降B調單簧管重奏團更有可能性嗎?
古川:我覺得這兩種重奏都還有更多的可能性,但與只有標準降B單簧管的重奏相比,我會覺得低音單簧管重奏的音響效果會更深奧。在高音域上,也會因為低音單簧管比較低,反而讓人覺得更順耳、更加舒服。這當然不能說是哪一種比較好,而是個人對樂器性格喜好的問題。但我就是覺得低音比較有魅力(笑)。
採訪:反過來看,有甚麼特別困難之處?
古川:緻密的程度吧?低音單簧管還是發展之中的樂器,未來應該還會有很多地方會變得更好才對。我們在發行了第一張專輯後,也上過貴雜誌的報導,但在當時在日本國內,低音單簧管簧片的常見流通品幾乎就只有一種而已。我還記得在採訪中有提到「希望未來能有更多種簧片的出現」,後來在這二十年中,不僅是黃片而已,就連樂器、吹嘴,都有戲劇性的進化,甚至連調音管與揚聲口也增加了很多的選擇種類。
「木炭」的目的與願望
採訪:貴團的團員也對這次的專輯有些話要說對嗎?
古川:渡邊老弟說:「這次的『王者大道』是在挑戰體力的極限」(笑)。池田女士則說:「這是隔了許久才因為錄音而見到因為疫情而很難見到的夥伴而一起製作出來的CD。就像現場演出讓人開心一樣,也能從以體力為首的各方面上鍛鍊自己」。說的我們好像是運動選手一樣(笑)。
採訪:這次的專輯中,古川先生推薦那首曲子?
古川:孟德爾頌(音樂會小品第一號)。原曲雖然是寫給巴賽管與降B調單簧管獨奏,但其實改用低音單簧管和降B調單簧管的組合也非常棒!!希望各位吹奏單簧管的朋友們一定要試試看。
這張專輯也是在很多人的合作幫助下才能完成。所以我們希望有更多的人認識低音單簧管這種樂器。這就是我們「木炭」的願望。
就算是不會吹單簧管的朋友,如果聽了這張專輯而能轉換心情,而能更有精神的話,那就太好了。這對身為音樂家的我們來說,就是一種能夠盡量達到的貢獻社會之方法,這也是我們確信的事情。
我們在選曲上,也是盡力挑選能祈求撫慰人心、振作精神、而找到希望而前進的作品。雖然只算是棉薄之力,還是希望能將我們的想法傳遞給每位樂迷,讓大家多少提升一點往明天前進的動力與勇氣,這樣就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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