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視思考的高效率練習法
採訪:那您現在是隸屬於哪個樂團?
J:演奏活動上,我現在是ABT與Mostly Mozart Festival Orchestra的單簧管首席,也在離我家不算遠的林肯中心、Orchestra of St.Luke's、All Stars Orchestra演奏。這個All Stars管弦樂團是MET、芝加哥交響樂團、波士頓交響樂團等全美知名樂團的首席群所組合的樂團,除了演奏以外、也注力於教育活動上。這個樂團的演出有時也可以在Youtube上看到喔。此外,因為團員們都很忙碌,所以每次都是不採排、直接開始收錄。所以這是靠著大家都有很強的專注力在演奏的。
在教育領域上,目前我在茱麗亞音樂院、曼尼斯音樂院、里恩音樂院(佛羅里達)任教。除此以外,我也是Cape Cod音樂節的藝術總監。
採訪:您參加了很多團體啊,那您自己是甚麼時候練習的呢?
J:如果樂團正處於樂季演出的時候,我會跟數個隸屬的樂團談好演出的行程。其實不只是樂器、演奏或音樂,我對於人生的一切都很講求彈性,重視能參加具有不同曲目的音樂團體的演出機會。
而且,我超愛練習的,所以其實是每天都有在練。上課時,是一面指導自己的學生,順便也和學生一起練習(笑)。此外在長年練習中,我明白了意念訓練的效果非常好。當然真正吹樂器這樣的實際練習是必要的,但其實為了演出協奏曲等演奏曲目時的背譜等大部分準備工作,都是在腦中進行的。而這種腦中的練習,並不只是單純地把譜面上排列的音符背起來,同時也會把分句、音色變化處理、指法等內容全部形成一種意念而記憶起來。如此,當樂器拿在手中實際演出時,你就會重新意識到自己思考的這些東西都會以自然的方式呈現出來。也因為這是一種需要高度專注力的工作,所以我也發生過自己埋首於這種意念訓練之中、完全不知道搭錯了飛機、直到下機時才發現的糗事。
關於這種意念訓練的效果,還有一則小故事可以講講。有一次我去演出某一首協奏曲時,現場的節目單上打出的竟然不是我準備好的曲子,而是柯普蘭的單簧管協奏曲。而且我知道時,已經是演出前一小時了。但演出前我不太想真的上嘴練習來保護嘴唇,於是我就躲去了一個能夠集中精神的地方,完全不用口與手,單純就是在腦海中練習。然後正式演出時,完全就是依照我腦中練習的想像來順利演出呢。
採訪:我覺得就是您具有高強的技術、才能光靠意念訓練就在正式演出中完美演奏;相反地,對於技術問題還很多的學生來說,想要專心鍛鍊自己的表現力時,這種意念訓練的方式也會有效嗎?
J:使用樂器來進行技術性的練習當然是必要的。我自己的技術也不到完美的成度,還在每天進步之中,未來應該也還會越來越好才對。所以我覺得不管技術水準是到怎樣的程度,都可以把意念訓練與實際的技術練習結合在一起。演奏家就是將自己想像的音樂分享給聽眾而存在的,所以對我們來說,比起現在真正能演出來的內容,未來的目標、方向才是更重要的。只要進行了意念訓練,就有機會將腦中的設定目標更清楚地表現出來。
此外,技術是將我們想表現音樂給聽眾聽時不可欠缺的要素,並不是單純的手指動來動去炫耀自己能吹出很快的樂句而已。技術是一種多樣性的東西,可以用很細微的音量吹出美妙的音色是一種技術、能夠維持長音吹平也是一種技術。我要求自己與學生的技術,並不是華麗、像馬戲團一樣的炫耀,而是能將音樂用更好的方式表現出來的手段。當音樂廳的大門打開、走上舞台時,讓觀眾獲得和自己一樣的歡愉感覺才是最重要的。就這點來說,日本的聽眾都是認真地欣賞音樂,每一次都讓我覺得非常感動。因為可以強烈感覺到自己和大家是連結在一起的。
採訪:上課時,您最重視的是甚麼?
J:來我這裡上課的學生,我會當作他們是和我具有同樣美的感覺才來的。但每位學生都不一樣,所以指導的方向也必須有彈性的變化,通常我會先把自己為什麼喜歡單簧管、也就是單簧管的音色與其音樂之美告訴給學生明白。然而我總是會根據學生自己的性格、變化不一樣的方式給學生看,來指導他們自由選擇他們的音樂目標。而看到我教出來的學生們後來考入有名的樂團、快快樂樂演奏的活躍樣子是讓我最開心的事情。我自己的兒子也是吹單簧管的,現在也在念茱麗亞音樂院,我總是很期待能和他一起演出。
追求美麗的音色
採訪:曼尼西先生的音色,是大家所公認的美妙。因此想請教您吹出優美音色的秘訣。
J:要吹出好的音色必須定出一些規律,必要的內容有二。第一個是你自己必須對於想吹出怎樣的音色要有明確的想法。而為了具備這樣明確的想法,就必須仔細聆聽自己的聲音、別人的聲音、然後創造出一個音色印象,是一項必要的訓練。我自己在小的時候就是聽了韋伯老師的音色、才會喜歡上單簧管的。就是像這樣,因為喜歡上誰的音色,而能啟發出自己的音色印象。此外,使用的樂器也對於自己的音色有重大的影響。我之所以長年持續使用巴菲公司的單簧管,就是因為不管是巴菲公司哪個型號的樂器,都具有幅度寬廣的音色變化能力。只要是巴菲公司的樂器,不論是R13、Prestige、或Tosca,都能用同一把樂器吹出莫札特、布拉姆斯、顧德曼(Benny Goodman)或蓋西文的作品。
第二個則是必須具備能夠調整音色的變化彈性。自己的演奏條件是因為簧片的狀態、音響環境、體力疲勞程度而每天都有所不同。為了能讓自己不管處在怎樣的演奏條件下都能吹出最好的音色,我會要求自己能作到很細微、很靈活的調整。我也是為了追求更好的音色、而每天勤奮練習。
採訪:最後想請教一下,目前您使用的是甚麼型號的樂器?
J:我的降B調是Festival,而A調是美國限定發授的R13-Prestige。這兩種型號都具有非常圓潤溫暖、很有核心(Core)的音色,而且有時會感覺到它們具有宛如鐘聲一般的共鳴,是讓我最喜歡的地方。我會因為當時追求的音色與曲目的關係,定期更換樂器,但巴菲公司不管是哪個型號都具有很大的演奏彈性,所以才能讓我在不同的型號間換來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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