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9月22日 星期三

演奏家新冠確診記

新冠確診陽性後開始經過療養.復健歷程到回到舞台演出之紀錄


文:單簧管演奏家辻本美博(節錄自The Clarinet雜誌「單簧管普及委員會」專欄)


[前言]


我寫這篇文章的時間點是2021年8月23日。為什麼要特別加上寫作日期呢?因為我希望讓大家知道這次這篇文章就是真實的紀錄報導。而為什麼想要寫下這樣真實的報導?就是因為過去的一個月可說是我單簧管人生中最激烈動盪的日子。在這一個月間,我的生活是這樣的:


新冠病毒檢驗確定是陽性→自家療養(完全沒有碰過樂器)→體力與演奏能力之復健→從復健之後繼續進步→在日本最高峰的爵士俱樂部「藍調東京」舉行首次的日本爵士單簧管演奏家的單獨公演,接下來又繼續舉行了大阪與名古屋公演。


因此,我想以活在這個特別時代的單簧管演奏家之身分記錄下來這些過程。此外,我能在此寫下接下來的這些文字,完全要感謝各位相關醫療與保健所人士,很幸運地從輕症中恢復,才寫得出這個「自己的確診歷程」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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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確診~自家療養


首先要說明一下我的新冠檢驗陽性的原因。我所屬的樂團Calmera的團員新冠肺炎確診了,而我也因為被歸類於密切接觸者而去接受了PCR檢測,結果檢驗出來就是陽性。當看到檢測結果時,我的心情就是「怎麼可能...?」。在這個階段,就是類似「怎能可能會是自己?」的驚訝心情與擔心「會造成與工作相關排程的困擾」(之所以會覺得「怎麼可能會是自己?」的原因是我平常外出時一定會戴著口罩、仔細地洗手清潔,也盡量避免去人多的地方,盡量不去外食,總之就是有特別注意做好種種防疫對策)。之後,我透過經紀公司和各處相關工作單位聯絡,請他們符合密切接觸關係的人也去接受PCR檢查,並且請他們採取相關對策。然後再請經紀公司公開這件事。(譯註:完全就是日本人的SOP)


其實我自己在接受PCR檢測時,是完全沒有症狀的。在看到檢測陽性的結果後,接受保健所需要在家療養的指示。在開始在家療養之後,就出現了發熱(37~38度上上下下變動)等相關症狀了。接著又出現了背部的鈍痛,最後終於發現味覺與嗅覺消失了。記憶中,這都是在二十四小時之內陸續發生的。在這期間中,醫療機關、保健所等的各位相關醫療人士,即便是在這非常時間的忙碌中,也開始給予我詳細的處理指導。而東京都的工作人員也很迅速地送來了支援的食物。這裡我要藉著個單元再次感謝他們。


接下來的療養期間,除了最低限度的工作聯絡、在社群媒體上報告近況與必要的家事想辦法維持住以外,就是極力保持安靜休養的狀態。就我來說,主要就是為了背痛這個謎樣的症狀所苦惱,持續著好幾天就算是睡下也非常痛苦的狀況,但就記憶所及,的確就是經過四五天之後,身體就漸漸恢復到輕鬆的狀態了。(這幾天之中,如果痛苦到受不了時,就服用退燒鎮痛劑)


雖然是處於味覺與嗅覺消失的狀態下,但我還是特別注意營養的攝取,靠著對味覺的記憶來自動補助食慾,盡量好好吃東西(即便如此,我還是瘦了兩公斤左右)。到了身體比較舒服,但仍未解除療養期間的階段,我就採取了「能睡就睡、能吃就吃」的政策,過完這段日子。


幸好,在這之後並未發生症狀惡化或急遽變化的問題,終於完全恢復健康,退燒後滿三天,體溫也回到正常水準,符合保健所指定的條件,而結束了在家療養的生活。


復健期~不安中的決心


接下來,雖然我要開始準備回歸舞台了,但我還是先得取消掉一個原本已經決定好的演出。雖說這個現場演出的日子,正好是我在家療養結束的隔天,但演出的場地是一個沒有舞台(觀眾與演出者同在一個平面、沒有距離)的小爵士俱樂部,所以根據種種原因判斷之後,我決定「自肅」。幸好爵士俱樂部店家這邊、共同演出者與觀眾們能夠體諒我的問題,在此也對造成大家的困擾一併再次道歉。


而在我結束在家療養之時,距離藍調東京的單獨公演也不過只剩一個禮拜了。這時我已經十五天沒有碰樂器了,當我發出第一聲時,心中忍不住吶喊:「還能發出聲音...真是太好了」。我吹奏單簧管也快21年了,這恐怕是我第一次間隔這麼長的時間完全沒有摸過樂器。(其實這個狀態,我有放在17直播上,當我發出這個睽違已久的Open Sol時,記得有許多觀眾為我喝采,真是太開心了)


於是我就從那天起重新進行基礎練習。一面確認自己的音色、一面小心手指不要有多餘的動作來提升控制精度,然後開始練習音階,在這第一天就有了「也許我可以完全恢復」的好預感。然後試著吹吹看我自己的獨奏專輯的標題曲「Vermilion」。這首曲子從專輯發行開始,我就不知道吹過多少次了,最多的時候,曾經連續吹過十次呢。這次試吹,就覺得幾乎到了跟以前一樣的吹奏狀況了。不過,有個壓倒性的差異,就是一首曲子只能吹過一遍,就會覺得沒氣很痛苦,無法接著演奏下一首曲子了。這讓我覺得「這可糟糕了」。但我試著思考:「原因是甚麼?單純演奏狀況不好?療養期間體力變差?新冠肺炎的後遺症?甚至可能是全部的因素加起來造成的?」,不過不管怎麼說,可以確認的是「一個禮拜後我要在藍調東京單獨演出」這個事實是不會改變的。所以我當場就下定決心:「我要在一週之內恢復狀態。而且不單只是恢復,還要有『比以前更加進步』的精神走向比以前最佳時更好的狀態」。


完全恢復到更加進步~Plus Ultra


接下來的一週之間,我一面徹底執行睡眠時間與攝取營養的身體管理計畫、一面進行日常練習。幸好同時我也還有一些平行的案子要跑,並不是每天都沉浸在只吹單簧管的日子裡。在這段期間之中,只要能擠出時間,我就會做一些即便是短時間,但可以專心、有計畫性的復健練習。像這樣如此專注、有計畫的練習,恐怕也是從學生時代以來的第一次了。


就這樣,我是一個階段一個階段的執行復健計畫,到了演出三天前,已經恢復到我原本的演出狀況了,而最後三天之中,就是有意識地朝著更加進步之路前進。其結果就是在8月15日「藍調東京.辻本美博單簧管獨奏現場演出/特別來賓吉俣良」的演出顯現出來,我是以過去以來最棒的水準演完了這場音樂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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