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入第二世紀的柏林愛樂與空前的大事件
在盛大的慶祝柏林愛樂生日的活動後,我和柏林愛樂八重奏同行,為室內樂的巡迴之旅而出發。這次我們要巡迴的地方有德國國內、奧地利與義大利。其中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米蘭史卡拉歌劇院的音樂會。在這個世界第一流的史卡拉歌劇院中,我們一共演出了兩場音樂會。即便兩場音樂會是完全相同的曲目,門票還是在預售時就全部銷售一空,非常受歡迎。我們演奏的是韋伯的豎笛五重奏與舒伯特那著名美妙的八重奏曲。在這個舞台上擔任獨奏演出豎笛五重奏曲的我,感覺就像是演唱歌劇詠嘆調的歌手一樣。在這裡我們獲得了觀眾熱烈的喝采。當我們演奏完韋伯的豎笛五重奏起立站在舞台上,抬頭往上方的包廂看時,真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榮耀感呢。
然而,這場音樂會結束之隔天早上的行程非常匆忙。我們最慢必須要在早上七點前從米蘭出發、經過慕尼黑飛回柏林。行程會這麼趕的理由是,當天早上十點預定有卡洛斯‧克萊伯(Carlos Kleiber)指揮的樂團排練。這是克萊伯首次和柏林愛樂合作,大家的神經都繃得很緊。不過,就當我們早上出發前匆匆忙忙吃完早餐後,柏林方面打電話來了。說克萊伯已經離開柏林回去了。克萊伯這位指揮家,聽說是有名的難搞、個性又有點古怪,但果然還是做出這種讓人難以解釋的行為。我們問了理由後才知道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原來克萊伯比預定早了兩到三天來到柏林。在之前他要求我們這邊一定把相關的資料確實準備好,而柏林愛樂的事務組也應允了。然而,他卻比預定的時間早到了,所以資料就還沒準備好。就這樣,他就在驚恐狂怒下離柏林而去。而且,他的身影再也沒有在柏林愛樂出現過。結果到現在為止(譯註:本書完全於1987年),他還是一次都沒有指揮過柏林愛樂,真是令人相當遺憾。
之後,柏林愛樂為了聖靈降臨音樂節而於五月二十六日到三十日之間待在薩爾茲堡。這一年我們邀請的獨奏者是小提琴家慕特。
結束薩爾茲堡的行程後,我們預定要造訪華沙,這也是我們的第一次華沙之行。原定的時間是六月十一、十二日,而陪同我們一起前去演奏的獨奏家是克里斯提安‧齊瑪曼,計畫演出兩場音樂會。然而不知何故,最後這兩場音樂會卻未能成行。大概是有甚麼政治上的理由吧?取消後,我們轉而前往漢堡,在當地我們和卡拉揚演出了兩場音樂會。然後我們再前往巴黎,於六月十四、十五日演出了兩場音樂會,最後於六月十六日回到柏林。
到了這一年的暑假,我在亞西西的指導的大師班(Master Class)結束後,接受了法國總統密特朗(François Mitterrand)的邀請,前往他的夏季官邸演出。他的官邸是為於蔚藍海岸上、介於土倫與聖特倫佩之間的島上。我在這裡和柏林愛樂八重奏其他的團員會合,並且在七月十日舉行了音樂會。曲目是密特朗總統要求的亨德密特八重奏與貝多芬七重奏等等。能在這如詩如畫的美麗景觀、舒適的氣候、無話可說的好天氣下度過,真是像做夢一樣。
其實,在這之前,我們的八重奏在第戎(Dijon)剛開過音樂會。這是在第戎郊外為勃更第(Burgundy)葡萄園所圍繞的城堡舉行的夏季音樂會。能在葡萄園環繞的城堡與其難得一見的內庭氣氛中演出,讓我們一面演奏一面可以享受到特別的風味。
然後,我就為了參加草津音樂節而前往日本了。然後就從七月十九日到八月九日之間一直待在日本。草津音樂節也是一個在美麗自然環境中,舉辦許多音樂會的音樂節。這一年的草津音樂節的日程有所變更,使得舉辦的時間比往年早,所以我也能夠參加。如果是照往常一樣再晚一點舉行的話,就會和柏林愛樂的薩爾茲堡音樂節演出撞期,而無法參加了。我在這個音樂節中,除了教學指導外,還演奏了布拉姆斯的三重奏與豎笛奏鳴曲等曲目。另外也和日本的管樂演奏家們組成室內樂團,演出了莫札特的管樂小夜曲。另外,讓我印象特別深刻的是當時演出莫札特九柱球三重奏(Trio fur Kavier, Klarinette und Viola Es-dur, KV 498, "Kegelstatt-Trio")時,擔任中提琴的江藤俊哉先生與鋼琴的遠山啟子女士。
除了有兩天草津被颱風襲擊以外,在這三週的時光中,我們其實都非常開心。但颱風來臨的那兩天,真是甚麼也做不了,而草津音樂節也處於被迫中止的狀態。當時雨下得非常誇張,讓我幾乎想要從旅館的房間中逃出去。整整兩天,都處在大混亂的狀況下。遮蔽於天上的雨雲雖然下著已經令人討厭的大雨,但旅館內卻處於停水停電的狀態,讓人煩惱不已。拜此之賜,我終於能夠親身體會到日本夏天的颱風是甚麼威力,至今仍無法忘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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