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柏林愛樂的四分之一世紀
卡爾‧雷斯特(Karl Leister) 口述
石井宏 監譯
*原書封面
柏林輕歌劇管弦樂團(Komische Oper Berlin)時代與柏林愛樂的入團考試(出生到1958年)
我是1937年6月15日出生於德國的威爾姆斯哈芬(Wilhelmshaven)。不過,出生後不久父親就改到柏林去工作,所以我們一家也跟著一起去柏林住。所以,我也幾乎可以說是柏林之子。
父親在是在柏林參加創設柏林廣播交響樂團(譯註:RIAS Symphonie Orchester,即現在的柏林德意志交響樂團的前身)的團員之一,所以對我來說,從小接受父親的音樂教育是理所當然之事。父親也常常帶著年幼的我,去參加在當時柏林的泰坦宮殿所舉辦的音樂會。
然後,在一個令我難忘的聖誕節那天(譯註:根據其他的紀錄來看,似乎是十一歲的事),父親送了我一支豎笛作聖誕禮物。這支豎笛舊雖舊,卻是一支埃勒式(譯註:Oehler System,現在主流的德式豎笛系統)的豎笛。奧斯卡‧埃勒先生(Oskar Oehler)是十九世紀末到二十世紀之間德國最有名的豎笛製作家。雖然時間很短,但他也曾經是柏林愛樂的團員。(譯註:正確來說,埃勒先生是柏林愛樂的創團團員之一。)
如果我沒有記錯,大概是在十二、三歲時,我開始覺得練習樂器真是一件快樂的事。當然,這都是父親教我吹的。後來,父親下定決心讓我接受正規的音樂教育,所以讓我去唸柏林音樂大學。於是我從1953年春到1956年12月為止,大概念了三年半的音樂系。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我幾乎每天從早到晚都待在學校,一天最長練習的時間接近十個小時。而且為了確定能佔到練習室,我早上都第一個去學校,然後練到傍晚最後一個回家。這個時期的我,可是非常集中時間在努力練習樂器上。
而我在大學時代,就開始參加里亞及翁管弦樂團。這個樂團雖然是高年級的學生所組成的管弦樂團,但這個樂團卻能常常在柏林舉行音樂會,而我也常常和這個樂團合作協奏曲。現在想起來,當初柏林晨間郵報(Berliner Morgenpost)的主編評論家海魯茲佛爾特先生在聽過我演出的史塔密茲(Stamitz)豎笛協奏曲後(1956年7月,當時我才剛十九歲),寫出以下的評論:「從今以後,這位音樂家一定會受到世間的注目。他在不久的將來,應該會成為德國第一流管弦樂團的首席豎笛才對。」後來果然被他言中,真是很不錯的評論。
在那之後不久,柏林輕歌劇管弦樂團(Komische Oper Belrin)舉辦了招考首席豎笛的考試。父親知道以後說:「你去參加看看吧。」於是我就去報考了這項考試。考試是在1956年12月17日舉行,而我很幸運的通過了考試,得到了這個職位,也就是說,當上了柏林輕歌劇管弦樂團的首席豎笛。此時,我還不過十九歲。此時令我難忘的是隔天12月18日,我就參加了和此樂團的第一次排練,曲目是史麥塔納的歌劇「出賣新娘」(Smetana:The Bartered Bride)。就這樣,我不知不覺的由音樂大學學生變成了職業管弦樂團的團員了。
現在想起來,當時還有一件很有趣的事,就是廣播錄音。那時的廣播演出不是事先錄好再播放錄音帶,而是要站在麥克風前面現場演出。1956年3月6日,電台給了十八歲的我一個廣播現場演出的機會。我演奏的曲目是韋伯的變奏曲作品33號(Carl Maria von Weber:Variationen uber ein Thema aus der Oper "Silvana", Op.33 (J128))。演出當天必須先在電台的錄音室坐著,直到自己上場演出為止。在我前面其他樂器的演奏家,就一個個的被叫上場演奏。我則坐著繼續等待上台的暗號。等到上台的暗號打出來後,就要站在麥克風前,就像現場演奏會一樣開始演奏。當然演出時是連一個錯音也不行,也不能停下來重錄,總之就是必須有完美的演出才行。記得當時可是冷汗直流呢。
所以我在柏林輕歌劇管弦樂團時期,可以說是非常快樂的一段時光。這段時期也是我職業人生的起點。而在那之前,我從大學畢業,並從當時的系主任布拉赫(Boris Blacher)教授手中拿到學業上高評價的成績,以及表現優異的推薦函。補充一下,這位布拉赫教授也是個非常有名的作曲家。
就這樣,從1957年11月1日起,我和柏林輕歌劇管弦樂團的契約就正式成立,這份工作一直持續到1959年6月30日為止,如同前面所說,這段時間是我非常快樂的時期。最重要的是,這給我了認識歌劇的機會。當時演出的節目是以「後宮誘逃」、「魔笛」等歌劇為中心。當時演出的「魔笛」,到現在我也還常常想念,是瓦茲拉夫‧諾伊曼(Vaclav Neumann,故捷克愛樂常任指揮)--當時還很年輕--第一次的指揮演出。此外,還有浦契尼的「杜蘭朵」、「曼儂‧雷斯考」以及楊納捷克的「狡猾的小狐狸」等歌劇,當然也會演出芭蕾音樂、以及整場都是管弦樂的音樂會。柏林輕歌劇管弦樂團也會舉辦定期音樂會,我記得在其中還曾經邀請過基理爾‧孔得拉辛(Kirill Kondrashin)來指揮,可惜他現在也過世了。(譯註:本書是1985年開始寫作,孔得拉辛是1981年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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