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就衝進附近的一家旅館,幸好還有空房。等我辦好住房手續回到大廳,才發現不知為何大廳有一個等比例大小的布拉姆斯像、如果肯德基爺爺一樣在大廳迎客。
其實布拉姆斯是漢堡人。因為好友畢羅(Hans von Bülow)是曼寧根宮廷樂團的音樂總監,所以布拉姆斯也造訪過曼寧根好多次。如果是在公園放個布拉姆斯的雕像可能還好,但連旅館中都有,就有點奇怪了。難不成布拉姆斯也曾在這間旅館住過嗎?就在我重新思考過後,跟櫃台的小姐確認,她就一面回答「是」,一面拿了她們的備忘錄給我看。上面寫著「4 Sinfonie」。看起來似乎是布拉姆斯住在這裡把他的第四號交響曲寫好的樣子。(後來我才知道其實是因為第四號的首演而住在這裡)。
這可是多大的奇遇啊!十年前,當我從法式單簧管轉換跑道變成吹德式單簧管時,正是因為一心希望可以用符合布拉姆斯的音色來吹奏他的第四號交響曲啊!
看來連命運之神都站在我這邊了,這讓我有預感明天一定會有好結果,內心不禁沸騰了起來。
隔天早上八點我準時再度造訪博物館,警衛大叔還記得我,於是特別告訴我:「郭爾茨來了,我現在幫你叫她」,一面打了電話過去。而朝著我走過來的郭爾茨女士,跟我看到名字後自行亂想像的印象相差甚大,其實是個很迷人的年輕女性。她用英語自我介紹之後,就帶了我去了她的豪華辦公室去了。
在她看過Seggelke先生替我寫的紙條之後,告訴我:「我明白了,請等我一下喔」,又給我了白手套後,就走出了她的辦公室。白手套?難不成...?當我還在懷疑時,她已經回到辦公室,在我面前擺了一個閃著黑光的盒子。
登愣!這、這真的就是穆菲爾德的單簧管嗎?這到底有多幸運啊!於是在我獲得了拍照的許可之後,趕快就開始觀察了。
在經過短暫的幸福至極的時光後,我開始對郭爾茨解釋解釋我的說法:「一般的說法是,布拉姆斯是在1891年認識穆菲爾德後,才開始寫作單簧管的作品,但根據我的調查,布拉姆斯在1885年時在那裏的旅館(昨天獲得資訊的那家旅館)把第四號交響曲寫完時,就應該認識穆菲爾德了才對。也是這樣,他就是想像著穆菲爾德的演奏,才能寫出第二樂章那麼美麗的單簧管獨奏吧。」
她跟著說:「的確布拉姆斯在1891年時聽到穆菲爾德演奏的韋伯協奏曲(第一號)時是非常感動沒錯,但他應該早在那之前就知道穆菲爾德很厲害了,1891年才認識穆菲爾德的說法是以布拉姆斯寫給克拉拉的信上為根據。但其實那只能說是那封信是布拉姆斯第一次提到穆菲爾德的信而已」。聽到她也肯定我的說法,讓我非常滿意。
不過時間逐漸逼近到我要趕列車了,只好頻頻跟郭爾茨女士道謝,趕快離開博物館。但心中卻也馬上開始盤算明年該怎麼來參加預定舉行的曼寧根.穆菲爾德音樂節了呢。
譯註:原文的照片不容易照的清楚,這裡先引用網路上與穆菲爾德使用的同型樂器照片來做參考。(同樣是由Ottensteiner所製造的Baermann系統單簧管)
譯註:這是曼寧根博物館收藏穆菲爾德單簧管本尊(雜誌翻拍)
(雜誌翻拍)
右上:樂器盒左右各有兩個小的卡榫讓樂器蓋緊,但鑰匙孔卻是在正中央。
左上:打開樂器盒後,會看到跟通常相反的把A調放在前面,而且調音管和揚聲口都是不拆下來直接組裝在本體上的方式收納著。至於吹嘴與吹嘴蓋則是要從揚聲口中轉出來的方式收藏。除此以外,這個樂器盒已經沒有再擺放簧片盒等其他雜物的空間了。
右下:管體上雖有上略濃的漆,但還是可以看出黃楊木特有的木紋。音孔上可以看到穆菲爾德的手指磨耗到還算漂亮的樣子。按鍵的動作與墊子的調整狀況也都不錯,看起來是現在仍能吹奏的狀態。調音管是跟法式一樣比較長,而泛音鍵也是直的。
左下:按鍵雖然沒有電鍍而是洋白銅的原色,但卻做得很精緻,從這裡可以看出慕尼黑的樂器製作家Ottensteiner並不是普通的技師而已。另外左手小指控制的E/B與升F/升C鍵上也都有滾輪。
(雜誌翻拍)
右:右手小指的F/C鍵上並沒有滾輪,加上支點比較短,因此右手小指得按的比現在的樂器確實(用力)一點才行。右手無名指控制的長條鍵也不像現在的香蕉鍵。
左上:按鍵的配置則是由與韋伯交情很好的卡爾.貝爾曼(Carl Baermann,韋伯協奏曲提獻者Heinrich Baermann的兒子)和Ottensteiner共同開發出來的,所以稱為Baermann系統,這個系統繼承了Muller系統的升C機構設計,而有環形鍵(Ring Key)。
左中:喉音的F側鍵由於和左手無名指控制的長條鍵共用音孔,因此放在和現在相反的左手側,而有了獨自的特徵。此外當時的喉音F也會使用傳統的交錯(Crossing)指法(即按住食指與無名指音孔,抬起中指,類似指叉手勢的指法)的樣子。
下:吹嘴則是非洲黑木製,形狀上看起來比現在尖細一些。接觸牙齒的地方,埋有銀片。從其位置來判斷,吹奏時吹嘴含的很深(這和我含的位置很接近,讓我很高興)。順帶一提,用來綁簧片的線則是皮製的。
===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