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2月8日 星期二

我與柏林愛樂的四分之一世紀(013)

 

卡拉揚朝自行決定團員演奏任務分配的方向前進

 

19611月,我們開始了由DG公司製作,卡拉揚指揮之貝多芬九首交響曲全曲的錄音工作。在同年二月,我們又在卡拉揚的指揮下,演出了曲目是理查‧史特勞斯作品的音樂會。在這場音樂會中,我們的首席雙簧管羅特‧寇赫擔任理查‧史特勞斯的雙簧管協奏曲(其他還有「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變容」等)。後來,同樣由羅特‧寇赫擔任獨奏,我們進行了這首協奏曲的錄音;這首曲子中寇赫的演奏實在是非常優美,深深感動了我們團員全體,這個名演直到今天都還是大家傳頌的話題。

 

到了四月,我們樂團到倫敦與西德各地巡迴演奏。這次我們在倫敦跟上次在巴黎一樣,演奏了貝多芬的九首交響曲全曲。演奏會場是在泰姆士河畔的皇家節慶會堂(Royal Festival Hall)。在九首交響曲中,我擔任了第一號、第七號、第二號、第六號、第八號交響曲的演出。不過,在倫敦發生了過去從來沒有的事件。

 

卡拉揚把所有管樂首席一個不剩的叫去了他那裡---即使到現在,我還記得皇家節慶會堂他房間的樣---並且宣布了今後各場次的首席演奏任務分配。到當時為止,一般來說,我們會事先討論過來決定這一年中音樂會的場次分配。換句話說,在每個樂器群中都會事先各自舉行誰要吹誰的作品、兩位首席的場次分配不要不公平等問題的討論會。

 

然而,卡拉揚卻在這次倫敦的演出中,展現出了要自行決定團員演奏任務分配的傾向。(這種傾向,眾所週知,到了後來是越來越激烈,而且越來越往壞的方向前進)。不管怎樣,此時原本是由赫爾伯特‧史泰亞擔任貝多芬第六號交響曲的演出(這是我們兩人事先談好的任務分配),但卡拉揚卻宣布:「由萊斯特來吹第六號交響曲」,而且其他場次的分配也由他來決定。當然,貝多芬的第六號交響曲對豎笛家來說是非常特別的作品(譯註:第六號交響曲各樂章中都有很多精彩的豎笛獨奏樂句),我自然是非常高興;然而很倒楣的,在演奏當天(四月十六日)早上的彩排中才發現我好像在發燒,似乎是感冒了。然而,我卻無法把「我今天發燒所以不能上台」說出口。因為,如果讓卡拉揚覺得這是我們在反抗他的決定,可能就麻煩了。所以,當晚我就在發燒中搖搖晃晃演出了貝多芬的第六號交響曲,對我來說反而變成了很大的負擔。不過,我還是好好的達成任務,所以曲終後,竟然還獲得好幾位團員同事的誇獎。之後大家還一起去義大利餐廳吃飯,我就先猛灌起恐怕是很烈的杜松子酒(譯註:Schnapps)。然後又一直靠狂喝白蘭地類的烈酒,終於治好了感冒;這真是令人難忘的經驗呀!

 

Tony曰: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在暴君底下做事壓力真大,不管在哪一行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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