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自:島津製作所官網
祈禱與願望~音樂X科學技術
指揮家佐渡裕與島津製作所社長山本靖則特別對談
[前言]
藝術與科學技術,乍看之下是欠缺共通點的兩種領域,其實都能豐富文化與生活,都是支撐人類的基礎。
在這個混沌的時代中,這兩者的存在意義,毫無疑問地會越來越高。
因此我們希望透過世界級指揮家佐渡裕先生與擔任島津製作所社長的山本靖則先生的對談,來展望人類的未來。
[對談者簡介]
佐渡裕:
1961年生,京都人。指揮師事已故指揮大師伯恩斯坦、小澤征爾。1989年贏得貝桑松國際指揮大賽。之後指揮過柏林愛樂管弦樂團、巴黎管弦樂團等許許多多歐洲代表性名門管弦樂團,持續在世界樂壇活躍著。到2025年6月為止擔任了堪稱代表奧地利、擁有110年以上歷史的奧地利音樂藝術家管弦樂團(Tonkunstler Orchestra)音樂總監長達十年之久,之後擔任該團榮譽指揮一職。在日本則是擔任兵庫縣立藝術文化中心藝術總監、新日本愛樂交響樂團音樂總監、Siena管樂團首席指揮等職務。
山本靖則:
1959年生,福井縣人。1983年以主修電磁能量工程學畢業於大阪大學工程研究科研究所,進入島津製作所。2003年擔任分析計測事業部試驗機事業單位統括經理、2013年成為島津歐洲分公司(德國)社長、2014年成為董事,2017年升為常務董事、2020年成為執行常務董事、2021年成為執行專務董事,2022年起就任社長現職。
音樂從何而生?
山本:感謝您今日來到本公司。
佐渡:不客氣。我才應該為了創業150週年這個珍貴機會的邀請,感謝貴公司才是。我生於京都,其實在小時候就在島津製作所公司旁邊的公園打過棒球。說起來頗有一種不可思議的緣分啊。
山本:真的嗎?那我也明說了,以前在學生時代我參加過合唱團,甚至也擔任過指揮。佐渡先生其實也經常指揮合唱團,讓我們聽到您的音樂詮釋,因此我也一直期盼有機會跟您合作。
佐渡:喔,您也擔任過指揮嗎?難怪現在也在指揮整個公司呢。
山本(笑):或許我們之間多少有些相似之處呢。公司雖然不是管弦樂團,但也分成許許多多的「聲部(功能單元)」,也需要分配社員去「各自發揮自己的特色,演奏出好的合奏音樂」。
佐渡:但我是完全不可能指揮公司的啊(笑)
(一同大笑)
山本:我常想有機會能見到佐渡先生時,有件事一定要問問您的想法,因此這裡可以冒昧問您嗎?
我們作為主業的科學技術,是源自於人類對自然與生命的興趣,所以我認為自有歷史以來,科學就一直與人緊密相連。舉例來說,如果要在洞窟的壁上繪畫,首先一定是心中湧現出「想要描繪什麼」的念頭,接著為了實現這個念頭,就會想到需要繪畫的材料;而在製作材料的過程中,必定經歷無數次失敗與嘗試。如此反覆,不斷積累,最終才成功畫出了壁畫。我相信正是這一個個的念頭、失敗與工夫的積累,經過系統化,才逐漸發展成今天所謂的科學技術。
反過來看,那麼音樂又是如何誕生的呢?
佐渡:這可以說個很難回答的問題。我並不是學者,無法用人類學或歷史的角度來回答,但我認為太古的音樂是未來傳達出自己的思念或感動而產生的。那時是一面敲著節奏、加上抑揚頓挫、就能以語言同等以上的威力傳遞出意念。
山本:原來如此。音樂的確是用這樣的方式打動人心啊。
佐渡:然後從那樣原始的形式中漸漸產生了旋律、然後才有了音樂的概念吧?我認為音樂之所以能夠像今天這樣被列為文化的一部分,應該是曾經有過兩個劃時代的事件造成的結果。
山本:是哪兩個事件呢?
佐渡:一個是和宗教的結合。開始有人注意到音樂的力量對於傳教非常有效果,因此積極地在宗教中加入音樂。西方的教會音樂固然是這樣的好例子,佛經或可蘭經中,有包含著同樣音樂的要素。我猜一旦演變至此,音樂技巧好的人,應該就受到特別的重視,並且也讓想要參與音樂演奏的人增加起來吧?
山本:有道理。
佐渡:另外一個重大事件則是樂譜的出現。我認為這是一個很重大的發明。因為有了樂譜,就有機會讓同樣的音樂重現出來。就算是相隔很遠之處、就算是穿越了長久的時空,都能產生同樣的音樂。現代的我們之所以能夠演奏莫札特或貝多芬的樂曲,也是拜樂譜之賜。
山本:的確是這樣。我年輕的時候,也曾經把樂譜翻到快要爛掉。因為樂譜中映照出來的,正是音樂家的靈魂啊。說到貝多芬,佐渡先生您最近在大阪・關西世博會的開幕式上指揮過其第九號交響曲「合唱(快樂頌)」,據說參與合唱的人多達一萬人是嗎?
佐渡:是。其實我自己有機會指揮過好多次的「萬人貝九(一萬人共同演奏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這次的指揮感慨就更深了。對了,您知道「貝九」的歌詞嗎?
山本:當然知道。
佐渡:歌詞中描寫了來自不同背景、過著不同生活方式的世界各地人們,透過一種神奇的魔力而成為兄弟。不過其中也包含了相當嚴厲的話,特別是「擁抱吧」這一句。這是在說,如果不擁抱,就無法成為兄弟。這聽起來就像是在點出當今世界日益加深的分裂,也像是一首對我們的鼓勵歌曲。
山本:您說的沒錯,現在更是應該讓全世界的人高唱「快樂頌」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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