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餘人手的柏林愛樂---令人無法喘息的四人編製
回想起當時的柏林愛樂,讓人懷念的就是不像現在一樣有充足的人力。雖然後來各聲部都有添增人數,但在那之前的人力都是非常勉強的。例如木管聲部每部都是四人,也就是說豎笛只有四人、雙簧管也只有四人,而長笛與低音管也都是如此。所以當我們要外出巡迴時,四個人都必須通通參與全部的音樂會。以豎笛組為例,除了通常的A調與降B調以外,還有高音的降E調豎笛、巴賽管(Basset Horn)、低音豎笛等聲部,所以雖然我的職位是首席豎笛,卻還要兼任降E調的部分。例如碰到像史特拉文斯基「春之祭」這種作品,我一定得吹降E調豎笛的部分;如果是理查‧史特勞斯「狄爾愉快的惡作劇」(Till Eulenspiegels Lustige Streiche, Op.28);就要演奏那著名的D調豎笛而和降E調豎笛做出區別(譯註:D調豎笛比降E調豎笛低半音,所以音色上會比較暗些);另外如果是拉威爾的「波麗露」或「達夫尼與克洛伊」(Daphnis et Chloe Suite No.2)也會有重要的降E調獨奏、而在白遼士「幻想交響曲」的最終樂章(第五樂章)「魔女的安息日」一開始,我就要換上降E調豎笛演奏(譯註:演奏代表女主角妖魔化後的主題)。一旦碰到這樣的場合,就會換來換去而非常忙碌。當然,在一場音樂會中,也會出現需要換好幾把樂器的情形。例如當晚一開始的曲目是「春之祭」,我就先拿降E調豎笛上場,而如果下一首曲子是貝多芬的第六號交響曲,我就要換回首席豎笛的角色。到了今天就幸福多了,因為編製上擴編成五人,像這樣令人無法喘息的狀況,可以說像是往日如夢一樣。
1964年2月19日,耶胡迪‧曼紐因(Yehudi Menuhin)在柏林愛樂的搭配下,以指揮者的身分首次登台。曼紐因本來就和柏林愛樂有很深厚的關係---他從少年時代開始就常和柏林愛樂合作協奏曲,獲得很大的成功。然而,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德國人卻對猶太人進行嚴厲的迫害。即使如此,戰後的曼紐因還是儘快地對德國的樂團伸出友誼之手,是第一個原諒戰時德國人暴行的人物。
這場曼紐因的指揮家初演音樂會,曲目有莫札特的A大調小提琴協奏曲(當然是由曼紐因先生兼任獨奏者)與貝多芬的第四號交響曲。我們樂團本來就很喜歡曼紐因,所以當晚是一場很令人開心的音樂會,而團員與觀眾們都毫不吝嗇給予他最大的掌聲。
到了三月,卡拉揚指揮了班傑明‧布列頓的「戰爭安魂曲」。這首曲子是為了悼念第二次世界大戰所造成莫大的犧牲者而寫的作品,是一首美麗壯闊的曲子。擔任獨唱的則是男中音費雪迪斯考。
而這一年的四月,我則參加了許多場室內樂的音樂會,其中有我首次接觸練習的奧立佛‧梅湘之「時間終結四重奏」(Olivier Messiaen:Quatuor pour la fin du Temps),實際的演出也讓我難以忘懷(譯註:可惜目前沒有萊斯特大師演奏的全曲錄音CD,只有他選擇全部是豎笛獨奏的第三樂章—「鳥群的深淵」之錄音)。這首曲子是梅湘被關在德國的戰爭俘虜收容所時所寫的作品。這首作品可以說是二十世紀所創作的最美麗室內樂作品之一,編製上是由小提琴、豎笛、大提琴與鋼琴四種樂器來演奏的。我為了柏林的廣播電台節目而錄過一次這首曲子。
萊斯特大師演奏的梅湘「鳥群的深淵」CD
在這年的四月我還和偉斯特法(Westphal)四重奏合作了許多場的莫札特豎笛五重奏音樂會。另外也和柏林愛樂的低音管團員共同合作了卡爾‧史塔密茲的豎笛與低音管二重協奏曲(Carl Stamitz:Konzert B-Dur fur Klarinette in B, Fagott und Orche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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