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莫札特到布列茲都吹得好的樂器
採訪:不論是Legende也好、Tradition也好,這幾年布菲公司推出的新單簧管看起來有種「復古潮流」的傾向,請問這是一種新的傾向嗎?
P: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的確這兩個機種(Legende、Tradition)都是從以前的樂器啟發而來的,但在音樂家對於樂器的需求越來越高之中,這兩種樂器還是可以說是非常革新的設計。
說到最近的音樂圈潮流,剛好可以拿長號為例來對比。以前的長號,揚聲口(Bell)比較小,後來則是逐漸大型化。然而,我感覺現在指揮家或管弦樂團的演奏家們在演奏貝多芬、舒伯特或是布拉姆斯等作品時,卻不太想使用揚聲口這麼大的長號了。
現在是一個演奏莫札特等作品時會區分為改用古樂器或比較傳統設計的樂器的時代。就算是只吹現代樂器的音樂家,也會被要求從莫札特到當代作品為止都能演奏出符合時代的風格。換句話說,樂器公司也會被要求能夠做出可以容易吹出從莫札特到布列茲為止的樂器。綜合這些因素,開發樂器時不單是回歸以前的型態,還要納入新的需求,所以還是等於在做新的樂器。
最近的單簧管機種在音準的改良上也有非常顯著的成果。由於法國、義大利、德國的音準基準是逐年下降,為了配合這樣的趨勢,樂器公司也被追著要開發出可以吹出比較低音準的樂器。以前法國的調音基準甚至可以高到A=444Hz呢。但是如果只靠拉長調音管來降低樂器音準的話,樂器整體的音準平衡就很難變好。所以只能重新把樂器全體長度比例拉長來設計了。新的機種也包含了這些逐步的音準改良內涵在。
採訪:布菲公司還推出了黃楊木(Boxwood)、可樂豆木(Mopane)等等非洲黑木以外的材料所製成的新單簧管,這也是音樂家們要求(譯註:很想翻成「許願」)的嗎?
P:其實黃楊木單簧管是我建議的喔。就歷史來看,除了莫札特時代當然是使用黃楊木以外、甚至到了布拉姆斯的時代還是有很多樂器是黃楊木製作的。不過黃楊木易裂,所以價格較高、其樹木生長速度又比較慢,所以以前會覺得這種木材難以滿足全世界樂器製造的需要。這也是大家逐漸轉換去非洲找木材資源,改用更強硬堅固的非洲黑木來製作單簧管。
不過黃楊木的共鳴音色非常獨特。所以現在我們聽習慣古樂器演奏出來的音色後,會覺得非常親切舒服,就會希望能在現代樂器上吹出同樣的音色效果。就算形體是一樣的,音樂家們還是會希望藉由改變素材或顏色來區分各種不同音樂的表現。使用黃楊木製作的單簧管,就會更貼近作曲時代(莫札特或布拉姆斯時代)的音色。可樂豆木製的單簧管雖然在音色、吹奏感上和黃楊木非常不一樣,但也是因為同樣的理由才讓人更感興趣。
採訪:聽說其實可樂豆木製的樂器可以發出很強力的聲音?
P:因為共鳴非常好的關係。吹奏感也非常舒服。
採訪:那麼您會在甚麼場合使用可樂豆木的樂器?
P:現在我都是吹可樂豆木的樂器!這次來日本演出,我也帶了可樂豆木的單簧管來。我最近灌錄的史塔密茨(Stamitz)協奏曲CD,就是使用可樂豆木單簧管。
如果是吹協奏曲,會看伴奏的樂團是20人編制或90人編制來更換適合的樂器;就算是管弦樂團團員,也可能會根據符合古典時期或是當代作品來更換樂器。這也是為什麼樂器公司會提議出各種選擇的可能性之理由。
採訪:您現在使用的樂器是Divine對嗎?
P:是的。有時候像這次一樣得要測試新機種的試作品,而得常常更換樂器就是了。
採訪:您有使用過巴賽單簧管吹奏莫札特的單簧管協奏曲嗎?
沒有。這當然只是我自己的好惡問題,我就是不喜歡巴賽單簧管。總是覺得吹起來很不舒服。當然能夠用巴賽單簧管吹出好演奏的人非常多。你也喜歡巴賽單簧管的演奏嗎?
*譯註:其實該雜誌90年代就問過保羅.梅耶先生這個問題了(笑),參見:1995年專訪
採訪:還是要看人啦(笑)。
今後也會持續同時指揮與吹奏單簧管的雙重路線
採訪:這次您是為了和東京佼成管樂團合作演出而來到日本。您和這個樂團已經維持著長達十年以上的良好關係(保羅.梅耶是2010~2012年間佼成的首席指揮),對這個樂團有何感想?
P:東京佼成管樂團是很多優秀音樂家聚集起來的高水準管樂團,能和他們演奏總是覺得很開心。他們可以把管樂器的魅力與優美之處傳遞給許許多多的人知道。這可是非常重要之事。縱觀音樂史,其實也有很多作曲家為了管樂器合奏留下了傑出的作品。好比說莫札特的大組曲(Gran Partita)、德弗札克的小夜曲、理查.史特勞斯替13把管樂器寫的小夜曲,後來還有梅湘、史特拉汶斯基...等等都寫過。透過這些優異的曲目來讓推廣管樂器的魅力,也是我自己想要做的工作之一。
採訪:最後想請教您近期有甚麼進行中的演出企劃?
P:我現在是以弦樂為主體的曼翰姆室內樂團(Mannheim Chamber Orchestra)的首席指揮,主要安排莫札特與其同時代的作曲家如史塔密茨、卡納比赫(Christian Cannabich)、李赫特(Franz Xaver Richter)等人的作品演出。然後我最近也和不同的樂團準備合作庫魯賽爾(Bernhard Crusell)協奏曲的演出。今後我會持續同時指揮與吹奏單簧管的雙重演出活動,這點是不會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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