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思考該怎麼以自己擁有的技巧來表現音樂
採訪:想請教一下兩位對於為了演奏音樂所需要的技巧與隨之而來的音樂性的看法。
濱:因為我也是朗斯洛老師的學生,我想應該是非常了解老師的想法。所以,就先從一開始吹奏單簧管所需要最低程度的技巧說起吧。這樣的技巧用言語來解釋也不容易,簡單來說可以認為是一種機械性動作的同義詞吧。當這些最小限度的機械性動作學到某種程度後,同時自己也會產生初一些音樂性的感覺。再來越接觸、越認識更多不同種類的音樂後,音樂性也會越來越豐富起來。不過,這些還是會加上每個人某種程度的素質與個性之影響。
朗:完全就像你所說的一樣。擁有最小限度的技巧,是對於開始演奏音樂的人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接下來學生自己所擁有的音樂性雖說完全是一種個人的特質,但如何找出學生的音樂性與如何成長,就是指導者的重要責任了。學生自己和教師本身都有好的音樂性的話,在演奏音樂與教學時都會有非常好的成果。
採訪:技巧與音樂性絕對不是兩種分開的東西,而是從事音樂演奏的人必須一直思考的互為表裡的問題對吧?
朗:不過,經常看到的狀況是樂器雖然演奏的非常好、心卻不在音樂之中。會去思考自己所擁有的技巧該如何表現出來的藝術家其實意外的少呀。
採訪:這個音樂性與技巧的問題是後來也發展成了種種不同的話題,但朗斯洛先生想要強調的是身為教師最重要的事情,是教師自己要有豐富而深刻的音樂性,然後該如何替每位個性不同的學生們敏感的感受到自己的音樂性、並將之發掘出來,然後協助學生們拓展自己的才能,這是教師們的重大責任。
至於濱中浩一先生則是提到了大家必須要有更敏銳的價值判斷眼光。不過今日的日本實在是有太多的奇怪的聲音氾濫著,加上大家的生活節奏太過忙碌,使得在安靜的環境中找尋美麗的聲音、追求甚麼是好的音色變得非常困難,將孩子們放置在「今天學校的課業非常忙」或「還有社團練習」的環境中、讓小孩子們無法以更放鬆、悠閒的方式來享受音樂,真是相當令人遺憾。
接下來要問的第三個問題則是現在日本同時有法式單簧管與德式單簧管兩種系統存在,不知道兩位有甚麼看法?
濱:我自己因為是去法國留學,使用的自然是法式單簧管,但我覺得這兩種系統並沒有甚麼好壞的問題。總之日本就是會把法國、德國、英國、美國等世界各地的東西拿來混在一起,而且大家也覺得符合日本人心情的「日本式單簧管」的想法也不錯,應該要來好好做做看(譯註:應該是指Y牌),這也讓系統之別的問題變得無關緊要了。
朗:不論是法式單簧管或是德式單簧管都有各自的國民性蘊含其中。好比說法式單簧管就有善於敘事的詩意,而德式單簧管就有清楚的深沉韻味。如果說到義大利的話,就會有美聲唱法(Bel Canto)的抒情感覺出來。就是因為各個國家都會有最適合自己特色的東西,所以無法說到底誰比較好。而我自己是法國人,當然會覺得法式單簧管最有親近感。
濱:在日本有去德國留學的人,也有去法國或英國等等世界各地留學的人,然後各自學了不同的東西回來。然而,終究大家都是日本人,所以將來一定是會從各種東西中找出最適合日本人性格的風格,並且消化發展成日本自己內容的時代。這個文化融合的事情也是急不得的。
只要能冷靜放慢地發展,就能自然產生出優美的音樂
採訪:朗斯洛先生只要談到音樂以外的事情就會馬上多話起來,好比說新幹線或是地下鐵甚麼的,最後甚至聊到了船舶的事情了。他一面說著東京讓我感興趣的東西非常多,一面又說特別是我以前竟然不知道日本料理是如此的好吃。借他的話說,就是「半敲燒(切片後拍擊肉片的一種料理手法)或天婦羅都是好吃且très bon(法語美味之意)!」。
最後請兩位總結一下這次公開講座的意義與感想。
朗:在這次的講座之中,我看到了好幾位學生的資質都非常優異。很期待這些小朋友們未來會有怎樣的好發展。我自己過去也教過以濱中先生為首的許多日本學生,在我的班上他們都非常用功。也是這樣,我對日本人總有著超越老師與學生以上的好感。不只是現在這次,希望未來我也能繼續替優異的日本人盡一些心力。
濱:我覺得現在對日本的管樂器音樂界是非常重要的時期。所以我也希望能開始在各地倡導早期教育中認識音樂性的重要之處。而就在此時,朗斯洛老師直接告訴我們的學生說:「學音樂千萬不可操之過急,而是要和人體成長一樣的比例成長就可以了。只要能冷靜放慢地發展,就能自然產生出優美的音樂。也因此,必須要正確徹底地做好基礎練習」,真是讓人非常高興。未來也希望朗斯洛老師能來繼續幫忙指導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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