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9月28日 星期三

吳清源大師的邀約(01) 與大師的相遇

譯自日本棋院官網


圍棋之神的邀約~職業棋士牛榮子四段之母牛力力女士回憶吳清源大師


文:品田溪


與吳清源九段的相遇


「吳清源老師坐在棋盤前的姿態非常靜謐美麗,讓人非常崇拜」。


牛榮子扇興杯(四段)的母親牛力力女士,正是作為昭和時代代表性的偉大棋士吳清源九段的助手、支持著吳大師晚年研究與生活之人。因此牛榮子四段小時候就經常被母親帶著一起去吳九段的書房。她回憶說:


「因為我還小,所以幾乎看不懂吳老師研究的內容,但還記得吳老師研究圍棋時看起來就是非常開心,讓我也很想下圍棋看看。」


也常被人稱為視圍棋之神的吳清源九段從職業棋士的身分退休之後也保持著無盡的探究心而持續研究圍棋,期盼著日本與中國的圍棋界興盛發展與和善相處,直到即將去世之前仍然一直參與圍棋的相關事務。看著吳老師這種研究態度長大的牛榮子四段跟著也踏入了圍棋之路,成長成具有爭奪女子圍棋頭銜之高強棋力程度的職業棋士。


牛力力女士回憶說:「吳老師真是相當不可思議的人」。可以說支撐著牛榮子四段成長進步的原始體驗正是從旁觀察吳九段的生活態度。這次藉著牛榮子四段獲得扇興杯頭銜的機會,一起來看看牛家的家族故事與從牛力力女士觀察到吳九段的為人與態度。


在中國哈爾濱市念到中學的牛力力女士第一次接觸到「吳清源」這個名號,是在1975年、她14歲的時候。她回顧:「學校的一位老師教會我圍棋之後,我馬上就沉迷其中,就退出了當時已經加入的桌球隊。當時並沒有太多的圍棋書籍,所以我就反覆地看著這些有限的圍棋書到背了起來,這其中就有吳清源老師的書」。當時共看了吳九段的五本著作,好比說「黑棋佈局」、「白棋佈局」等等,這些書都是牛力力女士的「寶物」。


14歲才開始學圍棋、想以職業棋士為目標,即便是以當時而言都算是相當遲了,但牛力力女士卻靠著反覆看著吳九段的棋書而獲得了相當的棋力。然後,在大約學棋兩年之後,她得到了在黑龍江省體育局鑽研圍棋的機會,並且接著在1977年被選入了國家圍棋對而前往北京。雖然中間一度回到了哈爾濱市,最後又在1982年重新被選入國家圍棋隊而隸屬於中國棋院(中國圍棋協會)。


在北京的棋院宿舍生活中,她和後來成為無可替代好友的兩位女性圍棋選手同住一間房。其中一位就是後來成為常昊九段之妻、自己也拿過不知幾次女子棋賽冠軍的張璇八段。另外一位則是後來也成為吳清源九段弟子、大大超越以往「女性」框架、以世界頂尖級棋士活躍的芮迺偉九段。與過去集訓時代一樣,現在三人也定期保持聯絡著呢。


1985年,可以直接見到一直崇拜的吳九段的機會終於到來。這是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吳九段第一次回到中國大陸。這個消息可是讓當時的中國棋士們欣喜若狂。當然,牛力力女士也是其中之一,因為終於可以見到過去看到可以背起來的棋書作者,這讓她開心的不得了。她說:「那一天,吳老師被好多人包圍著所以沒有和他單獨說話的機會,不過只可以直接見到老師的樣子,真是好像做夢一樣的經驗」。


牛力力女士在1987年結婚,對象是在哈爾濱時代集訓時期以來就認識的朋友的趙國榮先生。在1970年代的中國大陸不論是圍棋或象棋的比賽人口都很少,所以相關的比賽都是共同舉行。因此雖然比賽的項目不同,趙國榮和牛力力經常一起遠行比賽。她回憶說:「從哈爾濱到北京的火車班次有限的那個時代,去一趟就要十三個小時。因為路程很久,我們自然就變成了好朋友」。進入80年代後,圍棋與象棋雖然分開比賽了,但因為棋力高強的趙先生也加入了北京的象棋國家隊,因此兩人持續交流著。現在趙先生仍然在各個比賽創下突出的成績,其中在位階最高的全中國象棋個人賽中獲得四次冠軍,因此由獲頒中國象棋特級國際大師的稱號。


到了1988年,牛力力女士第一次踏上日本的土地。在後面推她一把的是因為參加美國圍棋大賽而認識的中山典之七段。當時的中國棋院很積極地派遣職業棋士前往海外指導作為改善國際關係的手段,而牛力力女士去參加這個美國圍棋大賽就是這個任務中的一環。中山七段在大賽現場知道了牛力力對日本、特別是吳九段很嚮往的心情後,就跟她說:「那請務必來日本看看怎麼樣?」。而牛力力女士立刻就把這個想法轉成行動,前去日本旅行了兩個禮拜。在這期間,中山七段一直招待牛力力女士來自己家中借住。牛力力回想起來:「中山老師真的對我很好,而我去的各個地方大家也都對我很好」。於是1989年,她決定前往日本留學。她就一面上日本語言學校、一面持去研究圍棋而在日本過了四年左右的生活。


到了1993年5月的某一天,牛力力終於得到了去吳九段家中拜訪的機會。牛力力說:「那天的事情,就像昨天才發生的一樣記得很清楚」。一直崇拜的吳九段站在自己面前時,讓牛力力女士心中雀躍不止。之後,就在出入吳九段府上之中,她也開始作為助手開始參加吳九段的教材收錄與書籍出版的工作。她回憶說:「能夠參加吳老師的研究與出版活動,真是非常光榮的一件事」。


1995年出版的吳九段詰棋集「壽石不老」是牛力力女士參加編輯的第一本書。之後,牛力力女士和吳九段一起出了超過二十本以上、包含擔任顧問在內則是三十本以上的書籍,此外也在報紙和雜誌上推出了很多專欄連載。吳九段會出席的活動她也會同行,特別是前往中國出差的活動時,都是由牛力力女士負責媒體對應或活動出席協調等等經紀人的任務。


在這樣充實的生活中,牛力力女士終於在1999年生下了期盼已久的女兒。名字就由丈夫趙國榮的名字中繼承了一個「榮」字,而命名為「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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