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自:奧田英之部落格
低音單簧管演奏家羅可.帕利吉(Rocco Parisi)介紹
羅可.帕利吉(Rocco Parisi, 1959~)生於義大利卡坦札羅省的聖皮耶特羅阿馬伊達(San Pietro a Maida)。他在皮埃蒙特聖省的庫奈歐的格迪尼音樂院(Conservatorio di Musica "Giorgio Federico Ghedini" di Cuneo)畢業後,前往荷蘭鹿特丹音樂院主修低音單簧管以第一獎畢業。
他也曾贏得過許多國際大賽如T.I.M、羅馬、安特衛普的奧菲斯(Orpheus)獎、以及斯特雷薩大賽(Concorso Internazionale di Stresa)等等。
然後帕利吉參加了四年義大利西恩納(Siena)齊吉亞納音樂學會(Accademia Chigiana)的朱瑟裴.賈爾巴里諾(Giuseppe Garbarino)之大師班,每年都獲得獎學金,最後一年則獲得了榮譽學位證書,後來賈爾巴里諾大師也邀請他在音樂學會中擔任助教。
他在低音單簧管上使用現代音樂的新演奏法、特殊演奏法而展現出來的音樂詮釋與吟唱魅力給予許多現代音樂作曲家不小的衝擊,因此特別為帕利吉寫作了新的低音單簧管曲目。
特別是貝里歐(Luciano Berio)為了帕利吉所改寫的「序列曲九C(Sequenza IX c)」非常之重要。此外他也成為貝里歐為低音單簧管與小型管弦樂團所寫的「Chemins II c per clarinetto basso e piccola orchestra (1972)」的義大利首演獨奏者,而有很大的功勞。
[帕利吉與貝里歐的相遇]
貝里歐某次去米蘭時偶然去聽了帕利吉的音樂會。音樂會上帕利吉使用了低音單簧管演奏了帕格尼尼的24首小提琴隨想曲。
帕利吉為了用低音單簧管重現帕格尼尼24首小提琴隨想娶的效果,而使用了許多現代技巧(一面吹一面唱的複音演奏法、拍奏=Slap Tonguing搭配普通的運舌方法來模仿小提琴的跳弓、撥奏等技巧,還用所謂的「Acuto」的超高音域演奏來重現小提琴的泛音演奏法=flageolet)。
聽到帕利吉演出的貝里歐,特別問他:「可以來我下榻的飯店再演出一次嗎?」,於是有了近距離欣賞帕利吉演奏的機會,而開始為了帕利吉寫作低音單簧管的作品。
而貝里歐原本就有替單簧管創作了無伴奏作品「序列曲九(Sequenza IX)」,然後又為了薩氏管大師克勞德.德朗格爾(Claude Delangle)將之改編為無伴奏中音薩氏管的版本「序列曲九b(Sequenza IXb)」。
而帕利吉則是對貝里歐提議:「標準單簧管的最低音是Mi,但低音單簧管最低音卻可以到Do,所以低音單簧管的改編版是不是乾脆移低三度好了?」。
然後他又用家裡的電話示範在低音單簧管上可以做出來的重音演奏等技巧給貝利歐聽,經過這樣電話溝通之下,才終於完成了「「序列曲九c(Sequenza IXc)」」的改編。
現在帕里吉除了獨奏音樂會、大師班教學以外,也在義大利亞力山德里亞的韋瓦第音樂院(conservatory "Antonio Vivaldi" in Alessandria)擔任低音單簧管與室內樂的教授。
至今為止,也灌錄了許多CD唱片的錄音,如下所示:
CD
"DUBIDUBIU'"
Rocco Parisi, Alberto Jona, Dario Vagliengo
"TIUPARCHETIPI
Rocco Parisi, Edoardo Sanguineti
"TTHAT'S INCREDDIBLE!"
Rocco Parisi, Xenia Ensemble, Roberto Cognazzo
"LE STORIE DEL NOVECENTO"
Rocco Parisi's Bass Clarinet Quartet
Rocco Parisi, Paolo Turino, Vito Marsico, Giacomo Benedetto
"HOLIDAYS FOR BASS CLARINET"
Rocco Parisi, Roberto Cognazzo
"CLARINETTO BASSO E ORGANO"
Rocco Parisi, Roberto Cognazzo
"ALLEGRO DANZANTE"
Rocco Parisi, Gabriele Rota
[我與帕利吉的相遇]
我原本打算報考米蘭的威爾第音樂院研究所,但申請資料卻一直無法準備完成,只好放棄報考而等候夏天的到來。
在義大利,當漫長的暑假過去後,就會舉行音樂院的公開考試,於是我就跑去聽並簽了自己的名字。
然後我就在無法報考的音樂院中庭裡和許多人聊天,然後不知道是誰跟我說:「阿英啊,你也有在吹低音單簧管吧?那趕快來跟這位老師問好」。於是我第一次見到了帕利吉老師。
由於義大利的音樂院考試一定會找一位外部的老師來擔任評審,而那一年的外部評審就是找了帕利吉老師,所以他就來到了米蘭的音樂院。
之後,帕利吉老師跟我說:「我要在米蘭中央車站附近的貢札加專門高中(Istituto Gonzaga)舉行一場音樂會,在音樂會前我會辦大師班講座,你就帶著卡伐利尼(E. Cavallini)的三十首隨想曲來吹吧」,而讓我有了第一次跟上低音單簧管課的機會。當天不管是上課或是音樂會(一首名為閃電II的樂曲,是加入電子樂器的即興演奏音樂)都是幾乎讓人搞不清楚怎麼回事的精采厲害。
後來,我就進了帕利吉任教的韋瓦第音樂院跟他學低音單簧管。
因為從米蘭中央車站坐去亞力山德里亞要花費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中間還要轉乘副線,而且每天早上只有七點和八點兩班火車會到。
然而我每次不管多早到,帕利吉老師都已經先到而在吹樂器了。
有一次,不知何故副線一直沒有火車來,我等了四個小時左右,最後只好改搭巴士,而到達學校時,都已經是大家差不多說該回家了的時間了。
這時帕利吉老師一面笑著一面跟我說:「這裡是義大利啦。請務必搭乘可以準時的前一班列車。不管前一班是要提前一個小時或兩個小時,只要你不搭前一班就不可能準時抵達的啦,畢竟這裡是義大利啊」。
後來,我就算是在日本,不管是要辦甚麼事,也一定持續實踐搭乘會準時的前一班車來行動的教誨。
由於帕利吉老師是不管接下來有誰會來上課都會很早就到學校,所有的時候我早上九點到學校後,直到下一個學生來為止,都是我跟老師上課的時間。
甚至有的時候會一路上課上到一點多。
通常過了兩點左有,學生們才會陸續出現。然而其他人往往都只上三十分鐘或十五分鐘就短短結束了...。而我每個禮拜都拿了很多練習曲或樂曲來上課。
即便如此,上課的時間也太長到該講的通通都講完了。
這時帕利吉老師就會說:「那,乾脆把你現在在練的曲子吹給我聽吧」,於是當場就又變成了只有我一人的演奏會。
又有一次,帕利吉老師拿了一張CD給我看,問我:「你知道這張CD嗎?」
我答:「我有這張喔。怎麼啦?」,帕利吉老師說:「這是我的CD喔!」
於是我仔細看過他拿的CD,的確上面印著Rocco Rarisi。
原來這是我大學時代買的低音單簧管的CD,沒記錯的話,應該還給很多人聽過的一張錄音呢。
還有一次,帕利吉老師一如往常,演奏低音單簧管給我聽。當時他也借我貝里歐的樂譜,於是我就問他:「為什麼樂譜上會寫著老師的名字?」他回:「因為這首曲子就是寫給我的啊」。
然後他又砰砰鏘鏘打開了學校的金屬置物櫃,搬出了許多樂譜:
「你看,這首曲子也是、這也是、那一首也是...」
此刻我才第一次知道,原來我的老師是這麼了不起的人。
他在我上課的時候總是不厭其煩的示範給我聽、樂譜也都借給我,但到了現在還是有不少他不知道怎麼吹出來的厲害演奏法我學不會。
如今想來,當初如果能再多跟他學一些東西就好了。
我真想多問他一點問題,多聽一點他的示範演奏。
那真是個十分滿足的奢侈幸福時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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