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經問請教過吳清源對於貼目的見解。他當時的說法是,如果要貼目的話,黑棋貼五目應該是很適當的值。但我還記得比起為何貼五目很恰當的理由,我更感興趣的是他談該怎樣在沒有貼目的十局賽中持白討回先著的五目差距。談話內容本身並不會讓人吃驚,這是因為同樣的話題,以前好像也聽過別人聊過,總之就是有看過類似東西的印象。然而,我卻從吳清源的談話內容中,聽到了無比的新鮮感。
他說:白棋在佈局階段,那怕是就算多一點也好,每一手棋都下的比對手更有力一些,累積下來,就能在某處抵銷掉黑棋領先的五目差距,然後靠著領先一目或兩目獲勝,這樣下就會是所謂的白棋名局。
說起來他大致上也只是說到這裡為止。不過真的要在根本還不知道會如何發展的佈局階段解消掉對手的五目差距,或者是說要能判斷出所下的棋能不能抵銷對手的領先差距,恐怕只能稱之為神技。話又說回來,職業棋士就是會在這種地方拼命,即使折壽也在所不惜。雖然這對我來說很難理解,但這絕對是進入了超越計算的感覺世界了。我想在吳清源身上,這種感覺應該是出類拔萃的優秀吧?在吳清源決不錯過贏定之棋、還被說成能撿到輸定之棋的背後,就是有這種比其他人更優異的技術與感覺存在,單單只是靠運氣是不可能這樣一直贏下去的。
在第二次十局賽中戰敗的藤澤,馬上就提出了要挑戰第三次十局賽的要求:「我實在無法接受自己為何會輸掉這場十局賽,所以我想下到自己能接受為止」。的確就是因為第二次十局賽中出現了贏棋被翻盤的情形,所以他才會這麼想。特別是他被降級成半先的第九局,就是不管怎麼收官都不可能會輸的棋,結果還是在收官階段輸掉了。
然而,在接著開始的第三次十局賽中,他卻以比前一次還悽慘的一勝五敗成績,收到了被降至讓先的屈辱結果而結束比賽。這場第三次十局賽,也只好在下完第六局後中止。藤澤在沒臉面對日本棋院的狀況下提出了辭呈。他也把名字從「庫之助」改名成「朋齋」(譯註:用意就是出家不問世事了),而他再次回歸到日本棋院,則是要到六年之後的昭和34年(1959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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