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自Pipers 1993年5月號 Vol 141
艾迪.丹尼爾斯的休息室閒聊
即興這種技藝,可不是死記模仿來的!
[簡介]
艾迪.丹尼爾斯(Eddie Daniels),1941年10月19日出生於紐約布魯克林。9歲開始學習薩氏管,師事巴迪.蓋亞。12歲起學習單簧管,師事文森(吉米).阿巴多(Vincent / Jimmy Abato)、丹尼爾.伯納得(Daniel Bonade)、喬.亞拉得(Joe Allard)。1966~72年間,以薩氏管/單簧管演奏家的身分參加薩德.瓊斯/梅爾.路易斯樂團(The Thad Jones/Mel Lewis Orchestra)。以獨奏家的身分出過十數張木管樂器演奏家(Reed Player)的專輯。他在古典音樂界也相當活躍,曾和弦樂四重奏合作於德國或法國演出單簧管五重奏的作品,也在日本演出過莫札特單簧管協奏曲。甚至也曾使用長笛、短笛、低音長笛灌錄唱片,簡直就是所向無敵的木管演奏家。
[前言]
1993年1月,艾迪.丹尼爾斯先生以GRP明星爵士樂團(GRP All Star Big Band)的團員身分來到日本。他在爵士單簧管的世界中,素以高超無雙的技巧著名;就算在古典音樂世界,也可以說是擁有完美無瑕音色的大師。除此之外,他也能自由自在地吹奏薩氏管與長笛,簡直就是全能的天才。這次我們趁著他彩排的空檔來訪問他,他則是用著溫和的笑顏,飄然爽朗地一一回覆我們的提問。
文:田中麥彥
採訪:您最先拿到的樂器是薩氏管對嗎?
艾迪.丹尼爾斯(以下簡稱ED):沒錯。在我九歲的時候,父親把他的樂器給我。不過父親並沒有教我怎麼吹,一來是他早就不吹了,一來則是因為他的本業是服飾的紙樣本剪裁師(笑)。於是我就跟了一位在布魯克林有錄音室的老師開始學習樂器。
至於單簧管,則是從我12歲的時候開始學的。這其實也是當時我的薩氏管老師建議我去學地。當時的我,也正沉迷於斑尼.顧德曼(Benny Goodman)的音色與演奏風格。如果要問我還受到了那些大師的影響的話,主要是亞提.蕭(Artie Shaw)、巴迪.迪弗朗柯(Buddy DeFranco)。薩氏管的話,則是查理.帕克(Charlie Parker)、史坦.蓋茨(Stan Getz)、約翰.柯川(John Coltrane)等等,都是爵士樂界重要的大師。
採訪:您在1987年推出了一張名為「To Bird with Love」的專輯,從這裡是不是可以認為查理.帕克大師(Bird就是查理.帕克大師的代稱)對您的影響非常巨大?
ED:的確。不過,如果問我的風格比較像誰的話,我會回答其實我從來沒有照抄過誰的演奏方式。對於學習爵士樂的人來說,在非常初期的階段,模仿偉大演奏家的風格的確會非常有用沒錯。但是,這其中往往也存在著「陷阱」,有可能讓你一生都走不出來。
其實我自己從來上過即興演奏的課、至於和聲學或模式理論之類的講座我也都沒參加過。換言之,也可以反過來看,就是所有的演奏家通通都是我的「老師」。
採訪:那在古典音樂的世界呢?我聽說您也曾和單簧管大師丹尼爾.伯納得(Daniel Bonade)上過課?
ED:上過一段時間。我在上布魯克林的音樂學校(High School for the Performance Arts)時,當時的單簧管老師吉米.阿巴多(Jimmy Abato)介紹我去和他上課的。我就是在那之後和他學到了古典音樂的重點。話又說回來,我到現在(1993年)都還在使用伯納得的鍍銀束圈呢!(笑)
採訪:那吹嘴呢?
ED:兩年前左右我推出了以我自己名字的品牌吹嘴,這有兩種開口設計(Facing),我自己使用的是比較窄的開口設計(Closed Facing)那種。至於樂器是用布菲公司(Buffet)的產品。簧片則是凡德倫公司(Vandoren)的四號或三號半。
採訪:之所有出了兩種吹嘴,是要區分為爵士樂與古典音樂用嗎?
ED:不,完全不是因為這樣。不論是對著麥克風吹爵士樂的時候,或是在大型音樂廳與弦樂四重奏合作韋伯的單簧管五重奏時,我都是使用同樣的吹嘴演奏的。會設計兩種吹嘴的理由是...所謂的好的音色,是隨時都要是好聽的。只是這樣而已(笑)。這並不是因為要看場合來改變吹嘴的意思。有很多演奏家,認為開口比較大的吹嘴是用來演奏爵士樂用的。不過這往往會造成音色只是單純大聲、卻缺乏核心(Core)的集中感覺。其實好的音色,原本就應該是爵士樂或古典樂都共通的才對吧?所以我覺得吹樂器最重要的,還是在音色上。
採訪:您所灌錄的韋伯與布拉姆斯單簧管五重奏的錄音聽起來,也的確如此。另外也想請您談一談關於技巧的東西。
ED:在演奏方法與音樂性上,教我最多的,還是喬.亞拉得(Joe Allard)。他是曾待過托斯卡尼尼指揮的NBC樂團的單簧管演奏家。在1966年我加入薩德.瓊斯/梅爾.路易斯樂團(The Thad Jones/Mel Lewis Orchestra),以次中音薩氏管(Tenor Sax)演奏家的身分進入職業樂壇之後,我也還是會定期找他上課。
採訪:當時具體的上課內容是?
ED:不要施加多餘的壓力在簧片上。這是他一直強調的東西。簡單來說,就是不要「咬簧片」。講起來很簡單,但很多人又會因為下唇太過放鬆,又會造成上排牙齒用力壓在吹嘴上。其實並不容易。
採訪:您有試過雙唇嘴型(Double-Lip Embouchure)嗎?
ED:從未。雙唇嘴型的確在音色上有其長處,但是不容易把音連好(Legato)、音量變化幅度或演奏彈性(Flexibility)上,也有其不利之處。
採訪:那您在超高音域的控制上,有沒有甚麼特別的練習方法?
ED:嗯,我想這是所有的單簧管演奏家都想知道的課題。其解決方法,就是利用泛音(Overtone)控制的練習。其實我剛才提到的喬.亞拉得老師,正是第一個在美國導入泛音練習的人喔。
其方法是先使用G的指法,然後用超吹的方式吹出第一泛音(譯註:實際上應該是第三泛音?),然後再用圓滑(Slur)的方式降回G音。接下來則是超吹到第二泛音(譯註:實際上應該是第五泛音?),然後降回第一(第三?)泛音,再降回G音。依序類推地方式去練習下,其實你可以用同一個指法吹出五~十個泛音。這個練習,其實對於培養集中的音色、嘴型的彈性控制力都很有幫助才對。
其實我覺得這個練習,也相當於長笛的口哨音(Whistle Tone)練習,這是我的長笛老師之一的湯姆.奈分格(Tom Nyfenger)先生教我的技巧。
採訪:您是甚麼時候開始學會吹長笛的?
ED:大約是在我去百老匯的歌舞秀工作、也就是1970年左右。而且,為了學習到正統的演奏方法,我有好好找老師上課。包含紐約愛樂的貝克先生(Julius Baker)或班乃特(Harold Bennett,大都會歌劇院團員)先生,都是我的長笛老師。
採訪:會演奏多種樂器,也就是所謂的多重樂器家(Doubler),對音樂工作上有加分嗎?
ED:且不論二十年以前,單純以現在來看,其實不如想像中有幫助。這是因為錄音室的工作也跟著減少的關係。除此之外,至少就我自己來說,需要一定時間內專心集中在某一項樂器上,才能吹的好。當我在學長笛時,就真的是專心在長笛上喔。你不可能練個五分鐘長笛,又跑去練五分鐘的單簧管的,那是沒辦法的(笑)。
採訪:聽說您還用長號錄過音?
ED:沒錯沒錯。沒想到你連這都知道(笑)。
那是某一年的夏天,我有個在旅遊勝地演奏薩氏管的工作。當時和我一起去的朋友是吹長號的,所以我們就用有點半開玩笑的心態來交換樂器。所以他就教我吹長號,而我也教他吹薩氏管。最後我們竟然就這樣和西班牙樂團錄了一張唱片出來。現在想起來,多少有點瘋狂(笑)。結果,我大約吹了兩年左右的長號,才又轉回來吹單簧管與薩氏管。
採訪:在那之後,就再也沒吹過了?
ED:那當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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