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24日 星期三

C調單簧管考

譯自:http://www.geocities.jp/oehler_spieler/CKlarinette.html

真的不需要這種樂器嗎?

這次因為機緣,在柏林買到了一直想要的C調單簧管(德式)。為了找到能夠活用這把樂器的場合,所以我重新思考了C調單簧管的存在意義。



(從左至右:C調、降B調、A調單簧管)C調單簧管比降B調短了85mm

用降B調來吹A調的譜、或是反過來用A調來吹降B調的譜,是不論職業或業餘單簧管演奏者都在平常就常做的行為。甚至像布拉姆斯第一號交響曲第二樂章的獨奏、或是蕭士塔高維契第五號交響曲「革命」的第三樂章獨奏,都是反而改了原譜指定調性樂器來演奏的效果還更好呢。

然 而,C調卻是比降B調單簧管高了一個全音。吹起來和只有相差半音的A調與降B調比起來,不論是音色或是吹起來的感覺都很不一樣;可以說式雖只高了一個音, 但差距卻是一倍以上呢。實際吹過以後,雖然覺得音色沒有像降E調單簧管那樣差那麼多,但卻是明顯比降B調的聲音要細、透明,而且更加尖銳、高亢。


迄今為止,我只要是看到標註要使用C調單簧管的樂譜,全部都是改用降B調來移調吹奏,但這樣真的是正確的選擇嗎?該不會有應該要照著作曲家指示而使用C調單簧管來演奏的樂曲呢?這是長年藏在我心中無法釐清的疑惑。

以下是我過去遇過譜上標註要使用C調單簧管的樂曲:

莫札特:
後宮誘逃序曲、女人皆如此序曲

貝多芬:
第一號交響曲、第五號交響曲「命運」第四樂章、第九號交響曲「合唱」第二樂章、第三號雷奧諾爾序曲、普羅米修斯序曲、第一號鋼琴協奏曲第一、三樂章、第四號鋼琴協奏曲、小提琴協奏曲第二樂章

舒伯特:
羅莎曼序曲、八重奏第四樂章、第九號交響曲「偉大」第二樂章

李斯特:
前奏曲(中間也用到A調與降B調)

布拉姆斯:
第四號交響曲第二樂章、大學慶典序曲(最前面的52小節是用降B調)

華格納:
黎恩濟序曲

蕭邦:
第一號鋼琴協奏曲第一、二樂章

比才:
第一號C大調交響曲

羅西尼:
絹梯序曲、塞爾維亞理髮師序曲(中段換成A調)

史麥唐納:
莫爾島河(前半)

德弗札克:
斯拉夫舞曲Op.46第一號(中間部為A調)

白遼士:
幻想交響曲(後半)

馬勒:
第一號交響曲「巨人」(第一、第三樂章的一部份、第四樂章)、第四號交響曲(一部分)

威爾第:
安魂曲、茶花女(後半段與降B調各一半)

普羅高菲夫:
彼得與狼


在 這些作品中,有不少可以認為是作曲家並沒有想使用C調單簧管的特有音色特質,而只是樂曲的調性是C調(或者是途中要轉調而更換樂器)。(像是莫札特後宮誘 逃序曲、貝多芬第一號交響曲、第三號雷奧諾爾序曲、普羅米修斯序曲、第一號鋼琴協奏曲、比才第一號交響曲、舒伯特羅莎曼序曲與「偉大」交響曲等等)

另外,也有習慣或寫法上是不管甚麼調都把單簧管聲部寫成C調來作曲,等到後來再交由演奏者自己決定使用甚麼調性的樂器,或者把移調製作分譜這種麻煩的工作逼(?)學生來幫忙的偷懶作曲家。(像是小約翰史特勞斯、普羅高菲夫與蕭士塔高維契這些人)

*碰到以上這種作曲家作品的時候,不管用降B調或A調來吹都不會有問題吧。

不 過也會碰上像「邱比特」交響曲這種,是作曲家一開始用C大調作曲時,就抱有某種特別想法的曲子。因為C大調在感覺上有威嚴、喜悅、活潑、樸素、純粹、有時 甚至是表示「天堂」的「晴朗」調性。這樣C調單簧管清澈、穿透式的音色就很符合此類樂曲的特色。(例如貝多芬命運交響曲、舒伯特八重奏、李斯特前奏曲、布 拉姆斯第四號交響曲、大學慶典序曲、羅西尼絹梯序曲、德弗札克斯拉夫舞曲Op.46第一號、史麥唐納莫爾島河等等)

當然也有不是C大調,而是曲意中看起來是需要C調特有的堅硬、突出音色的樂曲。(貝多芬合唱交響曲、第四號鋼琴協奏曲、華格納黎恩濟序曲、羅西尼塞爾維亞理髮師序曲、蕭邦第一號鋼琴協奏曲、威爾第茶花女、白遼士幻想交響曲、馬勒「巨人」交響曲、第四號交響曲等)

*碰到上述這些樂曲時,恐怕還是照譜用C調來吹比較好。如果今後我再有演奏這些樂曲的機會時,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用C調來吹。

有問題的是(對我來說)怎樣都想不通為何作曲家要指定使用C調單簧管的樂曲。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貝多芬的小提琴協奏曲第二樂章。這首曲子基本上是D大調,而作曲家也很穩當地把第一樂章與第三樂章指定給A調單簧管來吹,但不知為何只有這個成為浪漫派音樂先驅的甜美第二樂章(G大調)要指定使用C調單簧管。

通 常這個樂章就是轉到降B調單簧管或是繼續沿用第一樂章的A調樂器來吹,要照譜使用C調樂器來吹的話,恐怕就需要一點勇氣了。再加上這些獨奏的音樂會經過單 簧管的喉音區,在音色與音準上都比較不穩定,要在樂器冷掉的情況下來演奏的話,會出現相當的風險。不過問題最大的地方,恐怕還是在於現代的指揮家或聽眾不 習慣C調單簧管的音色。

*德勒斯登國家交響樂團的單簧管演奏家說這段他們是用降B調樂器來吹。

至於威爾第也是很喜歡使用C調單簧管的作曲家,上面提到的安魂曲也有兩處指定要使用C調單簧管。就是其中第二曲「憤怒之日(Dies irae)」中行板部的四十小節之間與第五曲「神之小羊(Agnus Dei)」的全部七十四小節。

前者的話,是即使換上C調單簧管也會有四個升記號的調,所以顯然與調性無關。我也試著去查過拉丁文的歌詞看看有沒有甚麼關聯性;但以我的語言能力來說,是找不出其因果關係的。

然 而「神的小羊(=基督)」這首唱著「替我們除去世間罪惡的主,賜與人們永遠的安息」的歌曲,是全曲中唯一用C大調寫的樂曲。這裡C調單簧管似乎是要被指定 覆蓋在主旋律之上的樣子。事實上如果用C調單簧管去演奏這首曲子,就會有如同原本是單簧管(Clarinet)語源的高音小號(Clarino)的聲響從 教會屋頂穿透下來的錯覺。威爾第應該是想要將C調單簧管純粹而透明的音色,編織入這首清澈的祈禱音樂裡才對。

所以我想,C調單簧管應該是更需要被重新評價的樂器吧。

這首曲子是從ppp開始、PP結束的單純短小、卻相當虔誠感動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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