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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2月26日 星期日

趙治勳之我的半生專訪(5)


[十之五]

大逆轉輸掉,換來溫暖伴侶的支持

記者:
1974年,18歲的趙六段站上了頭銜賽的大舞台。比賽是日本棋院選手權賽的五局挑戰賽。對手可說是昭和最強棋士、54歲的坂田榮男先生。

趙:
當時雖說是已過了全盛時期,但坂田老師畢竟是曾經成為名人本因坊、當上天下霸主的偉大棋士。而我則是初生之犢不畏虎。自信滿滿地應戰,結果前兩局都以不錯的內容獲勝。

記者:
明明一口氣就將對手逼入絕境,結果後來卻是三連敗而大逆轉輸掉比賽。

趙:
這是我對坂田先生12連敗的開始。即便到現在我都不懂那時會一直輸的理由。坂田老師如果是失誤輸掉也不奇怪,但明明是氣勢正強、而且朝氣蓬勃、剽悍無比的我,結果卻輸掉,一般來說很難想像吧。尤其是第四局,99%就是我贏定了,結果卻出現了難以置信的大暴投。結果一下腦門充血的我就這樣投降了。然而,如果不投降而繼續走下去的話,形勢還是我有利的。當時我甚至是立刻離席,連局後檢討也沒參加。

我就是覺得很不舒服。所以一直用很勉強的方式下。於是壓倒性的優勢就不見了,也總是會在甚麼地方下壞了。明明可以很帥氣地以三勝一敗打敗坂田老師,結果卻處處變弱起來,真是太難看了。只不過,現在回顧起來就很後悔,畢竟令人難以置信的事還很多,隨著時間過去,就會覺得這也沒甚麼了。

記者:
在您第五局遭到三連敗的夜晚,聚集了很多朋友一直瘋到早上,然後隔天早上就直接飛去了北海道旭川了。

趙:
這些是哪裡寫的啊?

記者:
在您自己的著書中也是這樣寫的喔。這是為了和後來成為您夫人的曾川京子女士見面,然後兩人看著雪像約會了大約一個小時,然後就蜻蜓點水似的回到東京了。

趙:
我在書裡寫了這些?這該怎麼說啊。拜她之賜,讓我感受到了溫暖的人性。我想除了她以外,應該是沒有人會想跟我結婚了吧。畢竟我就是個不成氣候、也不知道將來會有甚麼前途的小毛頭。如果她懂圍棋也就算了,但其實她不懂圍棋。說真的,要是沒有她,我大概就是贏了棋也喝、輸了棋也喝,然後可能不知道死在哪裡了。甚至也不知道是否能繼續下棋。

記者:
結婚是在三年後的1977年,趙先生您21歲的時候。

趙:
我其實沒有抱持著甚麼一定要幸福的責任感。也不覺得會幸福。倒是有些自己誤解之處。下棋的人結婚雖然有扣分的地方,但加分之處可是非常之大。特別是精神上可以取得均衡。我獨身的時代常常會不穩定,結婚後就有了煞車的效果。只要有了煞車,就不會爆衝。也許這會讓人看起來變得比較軟弱,但如果沒了煞車,到處暴衝也是不行的。

記者:
然而夫人在前年以65歲之齡過世了。她到底是怎樣的人呢?

很穩重成熟的人。女兒雖然很像我,但我兒子就比較像他媽媽。品行方正、認真到不行。如果我稍微惡搞一下,他也會非常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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