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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20日 星期日

柏林愛樂2011,11,19台北演出記

睽違六年,聞名天下的柏林愛樂終於再度出現在台北。即使聽不懂、錢不多還是要跪求上樣賞點錢去湊湊熱鬧。當然,既然是跪求來的,就不可能把他們兩場在台北的音樂會門票通通買起來。幾經長考,決定去聽有法國號協奏曲的19號場,畢竟話題比較多,而且還有可與馬勒第九交響曲相抗衡的布魯克納第九交響曲。


 


雖說花了六千現大洋有點肉痛(代理店的行為真像土匪...),而且台北天氣不配合,下起亂七八糟的大雨讓人不想出門;但以結果論,聽完音樂會的感想就是六個字:


 


爽!!!


精彩!!


太棒了!


 


由於雨下得太大,既擔心塞車也怕淋個落湯雞太過狼狽,所以決定奢侈一下坐小黃去音樂廳。果然,這個決定也相當正確,因為和平東路一路塞車(本來想勸司機不要開和平東路的說),若是坐公車,頗有被擋在音樂廳外流淚的危險。


 


到達之時,剛好七點出頭,但音樂廳外廳早已經是人山人海,搶購CD的搶購CD、叫賣紀念DVD的大聲叫賣,連換個節目單都要排個小隊。走進去一看,原來剛剛就在外廳辦過慶祝茶會的樣子,難怪如此熱鬧。這麼大的音樂盛事,現場免不了是冠蓋雲集,除了看不到應該要來這裡積極拉票的馬、蔡、宋,可能台灣音樂界的知名人士是通通到場了。本以為會看到一些失散多年的敗家友,但最先遇到的竟然是轟動武林驚動萬教的摩里斯‧張。是的,就是那位有拿到最多企業贊助票嫌疑的台X電CEO張教父。這讓吐奶的名人相遇事件簿中,又可記上一筆。(上一筆出現在此名單中的,是某電視台駐紐約特派大記者海○‧張小姐...好巧,都姓張。下一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某知名留美氣象學者吧)


 


由於預算有限,只能買到四樓貧苦人士區的票,而我也只能認命地慢慢爬上四樓。一上來,真的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同袍,號稱前某吃飯樂隊A瑞的王瑞先生。哈拉兩句之後,趕快進去找好位置就定位。畢竟音樂會開始之前,總是要把節目單拜讀一下(說真的,這次的節目單真的大得嚇人,說是學校裡的畢業紀念冊可能也不會有人懷疑),研究一下環境四周有沒有狙擊手、恐怖分子之類的,順便也把自己帶來的望遠鏡與老花眼鏡調整一下。正要坐下之際,遇見了另一位熟人───在我入學之前就已畢業、疑似演過港劇「天龍八部」的潘學長。其實這沒甚麼好驚訝的(笑),畢竟我的票就是透過學長的內線才弄到手的,所以我的位子當然會在學長旁邊。學長本身曾經留學德國,大大小小的德國樂團自是聽過不少,而且學長家大財大,連前一天的馬九也聽過了(是馬勒第九啦,親綠人士勿批)自然是最佳的導遊…,不,是導覽解說員。(學長,這樣的讚美可以接受嗎?2013年芝加哥交響樂團來台演出的票,也要請您夜露死苦---幫幫忙啊!)


 


剛一坐下,立刻覺得下大雨的陰霾掃去了一半,因為這個在四樓最前排的位置真是非常好,視野佳、空氣好,燈光也打得美美的,連實況轉播的錄影機都是架在我們的前方偏下處,除了沒辦法在這裡拍婚紗以外,簡直找不到任何缺點。(順便說明一下,攝影機是P牌的,效果應該很好。所以我很擔心我和學長的竊竊私語都會被錄起來,放到Digital Concert裡遺臭萬年。)真是要再度感謝學長的推薦與精心安排(CSO~~)。而且,這裡雖是四樓,但距離並沒有想像中遠,看樣子只要戴上老花眼鏡,應該就可以看得清楚台上的一舉一動;然而我就是忘了戴眼鏡,還是得拿出望遠鏡來應付。話又說回來,看到樓下超級豪華貴賓席竟然還有空位(特別是第八、第九排,有連號的四五個空位),還是相當得咬牙切齒啊。


 


閒聊沒多久,樂團團員們就進場了。如大家所知,一般的大樂團都是雙首席制的,所以在學長談過昨天柏林愛樂的陣容後,不難想像他們今天會排出怎樣的「打線」:第一棒長笛是Emmanuel Pahud、第二棒雙簧管是Jonathan Kelly、第三棒單簧管是Wenzel Fuchs、第四棒法國號由於Baborak已經落跑,無論如何都只能是超級賽亞人達爾(Stefan Dohr)出場,而且他今天要吹協奏曲,扛起中心打者的責任是當之無愧的啦。至於低音管登場的不是昨天已經用掉的Daniele Domiano,而是Stefan Schweiert。另外單簧管二番是從卡拉揚時代存活下來的活化石Manfred Preis,他也順便兼吹協奏曲中的低音單簧管。下半場的布魯克納由於是三管編制,所以第三部就由另外一位出現於卡拉揚時代的史前生物、前一天有精彩的降E調獨奏深獲好評、有在外面偷組柏林愛樂木管五重奏的Walter Seyfarth來擔任。長笛二番是華麗美女Jelka Weber,正好和怕優哥構成美型的外貌門面(偶而她還會和怕優哥咬咬耳朵,相當有趣)。最重要的是,今天的主戰先發投手是背號二號(很不幸,姓氏的開頭是K,搶背號相當不利,所以只搶到二號)、剛考進柏林愛樂樂團首席的年輕日籍新貴,樫本大進選手。學長說,這應該是考慮到今天有日本作曲家的作品,才會特別這樣安排的吧。(學弟對學長的景仰,真是越來越如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啊)


 


調音結束,樂團就在拉圖爵士的指示下,開始了今天第一首曲子──拉威爾「丑角的晨歌」。樂聲響起,除了感覺天下第一流的樂團果然名不虛傳外,還是要再度感謝學長安排的座位(第三次),除了看起來視野好,音響效果也沒話說,顯然攝影機會出現在這裡而不是三樓,並不是沒道理的。在這裡要順便建議苦哈哈沒錢買票的窮學生們,下次碰到這種場合,買四樓第五排六號左右的位置準沒錯!由於在這裡聲音非常清楚,如果台上出現了甚麼牛蛙吼、殺雞叫,絕對是無所遁形的。不用說,身為頂級樂團的柏林愛樂也不會有這樣荒腔走板的表現,在我們耳中聽到的只有:無懈可擊的音準、精準的節奏、融合完美的音色與對比清楚的強弱變化。特別是許多木管聲部的互相對應樂句,真是讓人分不清楚這到底是長笛的聲音還是雙簧管的聲音或是單簧管的越級表演。最精彩的莫過於中間木管的花舌大齊奏,只能說是嘆為觀止。


 


第二首是細川俊夫的法國號協奏曲「開花之時」,這是一首比想像中難很多的樂曲。由於作曲家的指示要樂團配置成五邊形,於是一把小號、一把長號、兩把法國號要佔據音樂廳的四個角落演出。在我們所在的位置上,只能看到小號、長號分別出現在三樓的前方左側與右側,推測擔任場外守備的Klaus Wallendorf老爺爺與Sarah Willis大美女應該是躲在三樓的內側吧。這時候只能羨慕起身在那附近的觀眾了,竟然有幸聽到世界最強的法國號軍團就在耳邊吹奏,真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啊。至於獨奏者達爾的表現,也是沒話說。這首曲子,雖然不是要獨奏者表演各項快速音群、雙吐三吐的花俏絕技,但就力度與音高控制的角度來看,可能比一般有如馬戲團的炫技曲還難。一般來說,單簧管是號稱可以吹出六個p(pppppp)的弱音,但超級賽亞人的極弱奏與之相比,一點也不遜色。而樂團的部分也非常困難,至少沒有改編成管樂伴奏版的可能性。那模仿風聲的極細微弦樂伴奏,或是象徵月光的快速半音階,即便是巴黎禁衛軍管樂團來演出,也要舉手投降吧。可惜,雖然觀眾鼓掌的非常賣力,但下半場還有重量級大曲要演奏,這裡就沒有安排安可曲了。


 


下半場的布魯克納第九號交響曲,也是非常震撼的表現。套一句學長的話,其樂音密度之濃厚,可以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由於布魯克納也是喜歡看排場的大編制,所以樂團成員幾乎是全員到齊,至少銅管如此。編制上照例有華格納低音號出現,所以達爾和莎拉美女等四人就負責這一部分;但樂團還需要四個法國號,而在Baborak退團後,柏林愛樂只剩下北斗七星,所以我們就看到有不知名的工讀生出現在舞台上打工吹奏,也許這位工讀生很快就會真除成正式法國號團員吧?至於我自己首次聽到的雙簧管Jonathan Kelly名氣也許不如已經出了N張專輯的Albrecht Mayer,但他在曲中許多獨奏的段落,也讓人相當驚豔,只能說這不是一個普通人可以進得去的樂團。小號的表現,更是精彩萬分。嘴型有一點歪一邊,但聲音一樣震撼萬鈞的匈牙利人Gábor Tarkövi(此人小時候還學過單簧管!),帶領著整個銅管聲部,讓我首次聽到音樂廳有完全共振的感覺,真是非常非常的爽。


 


音樂全部演奏完畢後,觀眾們當然開始用力鼓掌,看看能不能搏到一兩首安可曲。尤其離攝影機最近的我和學長,更是死命拍手———各位若是哪天跑去看此場演出的錄影而聽到震天價響的掌聲,可能有一半是來自我們的貢獻。(這裡要順便鄭重聲明一下,雖然我已經感冒庫庫掃,但演奏之中我都控制得非常好,沒有咳出任何聲響,所以大家如果聽到任何的咳嗽聲,犯人絕對不是我。此外,也是因為感冒,怕喊出聲來難聽,所以我也沒喊Encore或Bravo之類的;至於學長可能是害羞,也沒出聲,兩位中年宅男就只有死命拍手的份。所以大家有聽到任何的鼓譟嘶吼,也一切與我們無關)。遺憾的是,演出完這樣的大曲後,已經沒時間也沒體力演奏安可曲了,而且後面好像還有酒會,所以音樂會就這麼結束了。


 


最後,雖然雨下得很煩,我還是抱著一絲僥倖,跑去音樂廳的演出人員出入口,看看能不能ㄠ到甚麼簽名。不過千等萬等,就是沒看到Fuchs出現,只看到美女Sarah Willis與今天大部分時間代打法國號首席的Fergus McWilliam(*)從我眼前走過,這又讓我的名人相遇事件簿中添上了兩筆(咳,又把留美氣象學家往後擠了)。然而,終究還是因為雨太大,即便一無所獲也只能乖乖放棄,打道回府了。


 


不管怎樣,這還是一個美妙的夜晚…。


*註: 後來學長來文指正,這天在台上代打法國首席兼超級工讀生的是Eric Terwilliger,現巴伐利亞廣播交響樂團首席,以前擔任過慕尼黑愛樂31年的首席。一切都是我眼殘,特此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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