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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27日 星期一

Günter Högner 專訪(01) 一把Single Horn走天下

譯自Pipers雜誌1993年1月號Vol.137


我們完全不在意來自指揮家的外部壓力!


郡特.赫格納(Günter Högner)專訪


就算出現無法往下的低音需要「代吹」也要使用F調的單調性樂器


採訪:赫格納先生長年使用Yamaha製的維也納式法國號而活躍於樂壇,我想在法國號圈子來說是眾所皆知之事。但不論是在管弦樂團中,或是像這次來到日本是以「維也納柏林重奏團(Ensemble Wien-Berlin)」的團員身份來到日本這樣,從頭到尾都只使用一把單調性法國號來演奏所有的曲子,可就讓人非常驚訝了。


赫格納(以下簡稱H):相反來說,在室內樂中比起雙調法國號(Double Horn),能發出聽起來更舒服自然聲響的F調法國號(註:赫格納先生所謂的「F調法國號」,通常分別指「維也納式法國號」或「單調性F調法國號」,這裡是後者之意)會更加適合,這不只是我這樣做,而是近來的一種趨勢。



特別是演奏類似木管五重奏的樂曲時,使用雙調性法國號會更難做到音量上的平衡(音量太大),使用F調法國號效果會更好。就算音量稍微吹大一點,也完全不會讓聽的人覺得很吵。也是這樣,我在「維也納柏林重奏團」中也只使用一把F調法國號。


採訪:在「維也納柏林重奏團」豐富廣大的曲目中,有很多包含法國作品在內的近代/現代樂曲也都是只用F調法國號對嗎?


H:其實僅有一次在某次的巡迴演出中,必須演奏某首非常難的曲子而讓我嘗試拿雙調性法國號在正式演出中吹奏...結果當然是輕鬆很多,也沒有出錯,但演出結束之後,演出的夥伴就跟我說:「郡特啊,果然還是使用F調法國號音色比較好耶。我覺得就算稍微出一點錯,對於能夠理解的聽眾來說這不算甚麼問題」。


採訪:這我也深有同感。但如果曲子原本就是寫給雙調性法國號吹的話,該怎麼辦?


H:沒錯,像Francaix或Ligeti的木管五重奏都是以使用雙調性法國號為前提寫作的。好比說,Francaix的木管五重奏就出現了F調法國號吹不出來的低音降B。


解決的辦法很簡單,就是乾脆改吹和聲內的其他音,或是請低音管代吹那顆低音。


採訪:啊,原來是這樣啊?(笑)


H:灌錄Francaix的唱片時,我還是使用了雙調性法國號;但如果是讓大家欣賞真實音響效果的現場音樂會的話,我就還是會使用F調法國號。


維也納愛樂精神!


採訪:這樣問或許很失禮,在維也納愛樂內部、或是從指揮家而來,是否有對於還要持續使用維也納法國號的外部壓力嗎?


H:在樂團內部,當然完全沒有這樣的聲音,相反地,樂團全員都有「拜託不要放棄,我們都喜歡這樣的音色」的概念。


採訪:過去有來自於音樂總監的壓力嗎?


H(立即反應):維也納愛樂並沒有所謂的「總監」。


採訪:啊,原來如此。


H:的確像馬勒的交響曲在技術上是偏難,所以在齊奏的場面下,大家一起大聲吹出來時,還是會有人有「咕嚕」吹錯音的狀況。特別是才剛睡醒的早上排練特別容易出現(笑)。


碰到這種場合,的確會有指揮家對F調法國號(維也納式法國號)表示不滿,但我們誰也不會在意這種抱怨。


採訪:法國著名法國號演奏家巴爾波托(Georges Barboteu)接受本雜誌採訪時曾說過「指揮就是樂團中絕對的存在,而我們為了生活(不想被開除),就不得不捨棄法國的演奏傳統」這樣充滿苦澀心情的話。這樣看來能夠持續守住F調(維也納)法國號傳統的,還是「維也納愛樂精神」給予了重大的支持呢。


H:指揮家也有各式各樣的類型。像伯恩斯坦就很不一樣。他第一次來維也納愛樂指揮威爾第歌劇「法斯塔夫」時,其實我們吹的也是沒有多大的獨奏,但他僅僅聽了兩三個音,就說了「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法國號音色!」這樣令我們很感激的音色。


採訪:請教個很粗淺的問題,為何在維也納會產生出獨特的F調(維也納式)法國號呢?


H:F調法國號本來就是奧地利的樂器,也不能說是維也納才獨有的。


另外還有一點很重要的,一般認為在法國誕生的活塞轉閥機構,其實原本就是維也納開發出來的。然後因為約翰.史特勞斯的關係推廣到歐洲各地,甚至也影響到現代活塞式小號的設計。(註:這有很多種說法與解釋,這僅是其中一種講法。)


和Yamaha的合作


採訪:維也納法國號一度也出現了存續的危機,於是赫格納先生委託Yamaha公司也幫忙製造維也納法國號,您自身也開始Yamaha的樂器...。


H:這是1978年的事了。當時在維也納還有在默默生產維也納式法國號的公司就只有兩三家而言。再來就只有德國的Ganter而已了。


採訪:您在1980年錄製的莫札特法國號協奏曲,就是那時開發的Yamaha樂器嗎?


H:是,那是Yamaha最先開發出來的版本。因為是改良前的版本,還有一些不便之處就是了。


採訪:在那之前您使用的樂器是?


H:是「維也納樂器製造者共同協會」(Produktiv Genossenschaft Wiener Musik Instrumenten Macher)的樂器,是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的1918年或1920年生產的。


採訪:原來是這麼老的樂器啊。


H:這個協會,是法蘭茲.約瑟夫皇帝時代為了供給軍樂隊大量的樂器而建立起來的,其中生產出來特別好的樂器就給維也納歌劇院與維也納愛樂使用。而我原本使用的樂器,就是其中的一把。這個協會在第一世界大戰中一度遭到破壞,但在戰後重建起來,再開始生產樂器,我的樂器就是那時製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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