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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28日 星期五

摩里斯.安德烈的新方向(01) 61歲的真心話

譯自Pipers雜誌1995年2月號Vol.162


摩里斯.安德烈的新方向

~我也到了必須考慮晚年的時候了


小號大師的61歲真心話


原文:Maurice Andre: Nouvelles orientations by Jean-Pierre Mathez

日文翻譯:佐藤幸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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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躍超過四十年,擁有令人稱羨的輝煌職業演出經歷,從一位礦工走向光榮與豐富的人生,這樣驚人的出人頭地過程,就像是童話故事一樣。在他所有的熱情、無數的成功與喜悅之中,也是帶有健康問題與深沉難過的面紗...。這一切,都能從我們熟悉的小號大師摩里斯.安德烈(Maurice Andre)的臉上觀察出來。


這樣偉大的小號演奏家可說是自1833年(從Francois Dauverne在巴黎音樂院創設小號主修科開始算起)創立起來的法國小號學派中最輝煌亮麗的典範。


法國小號學派是從Dauverne開始算起,一路歷經安邦(Jean-Baptiste Arban)、Eugene Foveau(前禁衛軍樂團首席)、Raymond Sabarich(前巴黎音樂院教授,安德烈在巴黎音樂院時期的主修教授)下來,為了讓小號能和其他獨奏樂器一樣平起平坐,舉行了豪不停歇的無數活動、依靠許許多人無限的努力才走到今天的地步。而摩里斯.安德烈今年已經61歲(此文寫作的1994年之時),他也充分體會到自己的職業生涯終點已近,早晚要放下樂器演奏的工作。


安德烈說:「以前我關心的是自己的雙唇狀況是高是低(High/Low),現在卻是完全離不開關注自己的血糖值高低了。我想遲早我都得放棄繼續演奏了。畢竟身體健康第一,我也只能減少音樂會的場次,只有身體狀況真正好的時候,才能開音樂會演奏了...」。


演出過的當代協奏曲多達34首


在古典小號界的演奏紀錄中,安德烈的成績是前所未有的,這一點應該是沒有異議才對。但是也許很多人都以為他主要只演出古典時期或巴洛克時代的作品,而他的回答也非常爆炸性:


「我想我在現代音樂中也投入了不少錢了。從我出道以來,包含首演與錄音在內,演出過的當代作曲家的協奏曲就有34首,這一點我想應該沒有人可以贏過我吧?」


安德烈是從1966年起被任命為巴黎高等音樂院的小號教授(接替去世的Sabarich),立刻就吸引了來自世界各個角落有天分的學生前來學習。


不過就像一個世紀前安邦也遇過的問題一樣,歷史再度於他的身上重演。安德烈的成功明明替這間歷史悠久的音樂院帶來更大的榮耀,負責管理巴黎音樂院的官員卻不允許這位早已接受全世界喝采的天王巨星有請假缺席的機會。


就像他不會放過不合教育原理的問題一樣,他那超越技巧層次、能夠傳遞轉移強烈藝術表現力的崇高方法讓年輕新秀、特別是優異的藝術家們感到讚嘆不已。安德烈在巴黎高等音樂院任教的數年之中,他班上的學生各個都有輝煌的成績,就是最好的佐證。從他班上畢業的學生在法國就能組成一個世界最優秀的獨奏軍團了。


法國學派該走向何處?


不過成功這件事,正如大家所知,扭曲、黑心八卦與中傷等等醜陋行為一定也會隨之而來。


於是摩里斯.安德烈就這樣離開了巴黎高等音樂院。這對於全世界的年輕學生而言都是深刻重大的損失。他作為獨奏者而言,受歡迎的程度可說是到了世界巔峰。然後就是會有能力不足而被這位巨人陰影壟罩而苦惱的人出現,開始諷刺他缺乏了法國小號學派的精髓、讓法國人失去了自己演奏的風格、完全是「不管是哪裡、反正就是覺得外國的月亮比較圓」。


上述這些批評雖然講是講得好聽,但完全都是謊言!


安德烈說:「怎麼會有這種傻話冒出來啊?明明法國就還有很多優秀的年輕演奏家。法國學派其實是在每一位教師的鑽研下進化、演變而來的。今天教育雖然高度普及起來,但如何展現教育的成果還是教師的責任。如果看不到效果,就是教師們的失職。


就我來看,現在的年輕世代都很優秀,技巧也越來越好。我們不應該去理會這些毒害我們共同生活體的這些破壞惡劣言論。


國際音樂大賽的競爭是越來越激烈嚴厲,特別是西班牙的表現非常耀眼---好比說在我心中馬上就浮現了小號名家Vicente Lopez和Stomvi公司合作推進的優秀實驗性小號產品。至於德國也是爆發性的成長,好比說要請大家聽聽Reinhold Friedrich的演奏。我們法國當然也有Guy Touvron這樣優秀的小號獨奏家,他的演奏已經好到圓融成熟的完美藝術境界了。


不管是哪個國家或是法國自身,都充滿著令人快樂興奮的演奏,這讓我非常開心。如果今天的法國在挑戰各項國際音樂比賽上都非常不利的話,責任就在那些不知道自己能力已經低落,卻覺得別人都是把外國傳來的內容當作至寶的愚蠢態度在教育學生的人身上。


我想我們還是別再聊這些不愉快的話題了,讓年輕人們聽到就不好了」。


安德烈雙眼望向天空,慢慢又回到了沉穩安詳的表情。他花了許多年的心力,培養出能夠吸引更多聽眾前來欣賞小號音樂的強大能力、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在藝術上,因此早已完全無視這些在他腳邊打轉的風波,只是一心想要開創小號的無限可能性,才持續到今天。


安德烈說:「藝術家就是要從良好的婚姻、家族調和與真實的友人圈子中起發出強大的藝術表現力。如果帶著苦痛奮鬥、過著不平衡的生活,是會傷害到演奏品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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