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10日魔笛單簧管四重奏「斜槓不歪斜」音樂會圓滿落幕,而本教主首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在國家音樂廳演奏廳耍嘴皮子的生涯成就也終於達成。我想這會是一個相當難得的珍貴回憶,當然應該要好好記錄一下這個過程。
大約十月下旬,某位大姊頭深夜發了簡訊過來,明明農曆七月早就過了很久,就算是臉皮很厚的本教主也還是不覺打了個冷顫...
老實說,我也不是很清楚大姐頭覺得我不會胡扯的自信是哪裡來的(笑)。不過人家既然有膽邀約,身為一教之主自然沒有怯戰之餘地,只好默默地把買好的票透過O系統轉贈出去,硬著頭皮就接下了這個任務。這麼多年來,在大大小小有的沒有的場合報告或是主持會議的機會也不少,甚至也在某教的水管頻道上開了不定期發片的開箱相聲節目,在人前講話應該是會非常輕鬆自在才對。但真的要走上國家級的演奏大舞台,還是會相當緊張害怕的。
不過你們也知道,本教主是那種「關關難過關關過、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樂觀正向思考體質,總之就先記得有這件事、放著再說吧。
隨著音樂會舉行的時間越來越接近,相關的前置準備工作就跟著進行下去。首先就是需要身分資料辦工作證。畢竟本教主忠肝義膽、愛國愛民,這關一定是簡單通過的。但接下來這件事就稍稍讓我為難了:
哎,寫簡介不困難,但要我正經八百寫,那可就像是屁股上長了痔瘡一樣,會渾身不對勁啊!最後只好使用頭懸樑、錐刺股的強迫方式,逼著自己寫了一個似乎像是去股溝公司面試的履歷出來,幸好還是順利通過了。然後下個難關又來了...
其實喔,除了普通照以外,不堪入目照更多。但既然簡介都要嚴肅版了,照片也不能耍寶(很難過),於是只好拿出了當年某大巨蛋對面樂器行的郭老闆幫忙拍的黑武士「詐騙照」出來。最後就變成了大家在節目單看到的樣子。
不得不說一下,這真的是近年來關於本教主最正經八百的介紹了,我想這絕對是最後一次看到這樣關於我的嚴肅文字了。
過完這關之後,就是演出的形式了。本教主因為罹患隱疾,至今沒有服用「達美樂」,就變成一個新的難關了:
本來覺得這關過不了的話,也只能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幸好,只要不脫下口罩,還是可以照樣上台。(老實說,我甚至想說是不是該戴個墨鏡,再戴頂安全帽,會更帥一點?)
總之,這些前置作業都是有驚無險,一一完成。最後就只剩下了導聆內容本身了。
由於大姐頭很早就準備好音樂會的節目單給我參考,而演出樂曲的大部分我也算熟悉,就算是考慮到要和節目單同步、不要讓觀眾們有處於平行空間之錯覺,用即興的方式去導聆,我想也還是能完成任務才對。而且最近某教也有不少工作要處理,因此我也很賴皮地不打算動手去寫一下講稿或是大綱。
終於到了演出前一天,大姐頭慷慨讓我去參觀他們演出前的最後彩排,這也是個相當難得的經驗,而且讓我有了新的想法。
於是我依約於當天早上前往音樂廳:
然後剛好遇上了韓老師與林老師正要進場。
沒想到王子早就已經在台上開始練長音了,超感動!!
很快地,四位默契良好的優秀音樂家們就開始一面討論、一面吹奏,進入了排練模式。
彩排中讓我聽到了很多有趣的點子,乾脆忠實記錄下來,作為導聆的材料。於是我就一面聽著他們彩排、一面打開電腦(宅男電腦肯定不離身)打字,而完成了以下這份演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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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歡迎來到魔笛單簧管四重奏[斜槓不歪斜]音樂會,我是今晚的導聆人---魔笛單簧管四重奏國際歌友會會長Tony。甚麼? 你說我憑甚麼擔任這個國際歌友會的會長? 那我問你,你聽過魔笛的創團音樂會嗎? 聽過?! 那你應該沒吃過創團音樂會後的宵夜了吧? 這樣我當這個會長應該不過份吧?
至於為什麼我會來當今晚的導聆(而不是來打嗝),我自己一開始也有點懷疑。我原本是猜: 一定是我太帥了,找我來就有票房保證。後來看到音樂會標題[斜槓不歪斜],我就懂了。今晚有很多斜槓的作曲家與音樂家會出現,然後就找我來負責歪斜的部分。咦?不是嗎?
不管怎樣,反正我就是站上來惡搞了。就算今晚講完後從此永不錄用,你們現在還是得要乖乖聽我來介紹魔笛今晚要幹甚麼。接下來就聽我一一道來:
鮑羅定 韃靼舞曲
鮑羅定本身就很斜槓,本業是化學家,平常都在實驗室做實驗,假日才有空寫曲,有星期日作曲家的別名。
編曲家李翰威本身也很斜槓: 原本的本業是獸醫。但不務正業在各大樂團演出(槍手)。最厲害的就是編寫很多的單簧管重奏、管樂團合奏曲,甚至也替某個神祕團體寫了一首快版與賦格。現在是在唱片公司擔任企劃。
韃靼舞曲是出自我們這位星期日作曲家所寫作的歌劇伊果王子的第一、二幕。由於鮑羅定沒有完全寫完就病逝了,所以是由林姆斯基高沙可夫與葛拉祖諾夫替他編寫管弦樂才完成。這樣大規模的作品改編成四重奏很辛苦。Bass常常要擔任幾十小節的節奏組(他很想叫編曲家上台自己來吹看看了---我懂)。總之,這是一首精彩傑出的改編,請大家欣賞看看魔笛的妙技。
李哲藝 台灣舞曲第七號[鬧元宵]
第二位登場的斜槓作曲家是本業為豎琴家的李哲藝老師。李哲藝老師本身除了豎琴獨奏彈得好,也參與了許多有豎琴的室內樂演出,這些演出活動常常需要自行編曲,就開始了李哲藝老師龐大編作曲的歷程,至今累計創作了兩千多首作品、各類管絃樂、管樂團、管樂重奏、室內樂、獨奏的編曲多達五千多首,幾乎台灣所有的演奏團體都演過他的作品。後來他更斜槓到自己組團,創立了灣聲樂團,成為音樂總監。
李老師的作品特色,就是包含了濃厚的台灣民謠色彩(特別是宜蘭),用各式各樣的變化節奏與和聲呈現出全新的面貌。而且明明就是很難,卻讓人聽起來非常悅耳動聽。這種舉重若輕的寫作風格應該也讓演出者相當掙扎:內心相當掙扎,表面卻要看起來若無其事,甚至要開心愉悅。今晚這首已經寫到第七號的台灣舞曲[鬧元宵]就要請大家看看魔笛的四位老師臉部是否出現肌肉抽蓄的猙獰表情,還是優雅自在的面貌。
李蓋提 六首小品
前面那首斜槓的是作曲家,這一首斜槓的又回到了編曲。這首李蓋提的六首小品最常聽到的是木管五重奏版本。其實他原本是作曲家李蓋提自己寫的十一首鋼琴小品中精選出來的改編作品,但五重奏的版本太紅,紅到幾乎每個木管五重奏演出或灌錄唱片時都會演到這一首,以至於我自己一直以為這是木管五重奏的原創曲。後來有薩克斯風的朋友指正,我才知道,啊,原來這首也有薩克斯風四重奏的版本。
這也就算了,沒想到我們台上的四位老師竟然又把這首困難但非常有趣的作品改寫成單簧管四重奏的版本,而且還加上了單簧管四重奏中比較少用到的巴賽管這種樂器,真的就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了。會有這麼棒、這麼神奇的發想,根本就是超級斜槓啊。不過說是魔笛單簧管四重奏改編,一定還是有個起頭的人對吧?根據我的觀察,一定是有常常在吹木管五重奏的人發起的對吧?到底是誰?趕快自首!
好啦,不管是誰,這首精彩的作品一定會帶給大家全新的刺激感,就請大家來欣賞看看。
伯恩斯坦 西城故事選曲
下半場開場的也是一位斜槓的作曲家。伯恩斯坦本身是位優秀的指揮家,相信很多人都聽過他指揮紐約愛樂的唱片。他也是傑出的鋼琴家,他也常常幫其他演奏家彈奏鋼琴伴奏。他更是一位作品豐碩的作曲家,他寫了交響曲、歌舞劇、獨奏曲,甚至也替我們豎笛寫作了一首奏鳴曲(所以我們豎笛人都很愛他)。這樣是不是很斜槓。
西城故事這部百老匯音樂劇其實就是莎翁名劇「羅密歐與茱麗葉」的美國版。全劇的舞台移到了紐約曼哈頓的西區,所以名為「西城],講得更白話一點,是[城西故事]才對,不過這樣就不文青了。這個故事就是在描述紐約城西的兩群青少年幫派鯊魚幫(拉丁美洲派)與噴射機幫(白種本土派)的火拼,男女主角東尼與瑪利亞就分別是幫主的好友與妹妹,劇中相當多打鬥的場面,算是台灣龍捲風的老祖宗。
這部作品一開始叫好不叫座,但慢慢地廣受觀眾喜愛,而成為歷久不衰的長青作品,而有了許多的改編版本,就連作曲家自己都改寫了一個西城故事交響舞曲組曲的管絃樂曲出來。今晚演出由劇中最膾炙人口的四首歌曲所構成的組曲,則是由另外一位斜槓的編曲家,也是曾經替魔笛編寫過不少作品的豎笛家賴奕衡所改編,同樣也使用了標準豎笛、小豎笛、巴賽管;低音豎笛等高中低音的家族樂器,而且為了戲劇性,還要演奏者一面演奏、一面自帶打擊效果、還有特殊的神祕效果(很抱歉我不能爆雷),讓大家可以聽到豎笛的各種精采音響效果。
楊元碩 第一號單簧管四重奏[那些年]
今晚最後一位斜槓的作曲家,是最近在江湖上多了[光明左使]美名(?)、自稱是中文系畢業的楊元碩先生。他是以豎笛主修開始、卻以低音豎笛主修畢業,然後又以豎笛考入了樂團,算是身世相當坎坷的傳奇人物。我們(?)楊左使除了豎笛吹得好以外,當年他在魔笛[打工]的時候,也開始了改編作曲的工作。他替魔笛改編的[安可台灣]至今仍是台灣大大小小吹豎笛四重奏的豎笛人最愛的作品之一。
他的斜槓,除了音樂演奏以外,回到台灣後,又加入了策展人的身分,陸陸續續策畫了許多精彩的講座與演出活動,特別是每年在雲門舞集的戶外音樂會活動,深受樂迷們的喜愛。
然後自從他加入了某個神祕宗教團體之後,不知道是吃了甚麼(?),創作慾更加旺盛,又陸續寫作了嗩笛狂想一、二、番石榴組曲等許許多多有趣的豎笛重奏作品。而這首單簧管四重奏也是他在加入神祕宗教後創作的作品,其實也可以算是他用相當正統的奏鳴曲形式,加入自己獨到想法與爵士音樂元素的小小自傳。四個樂章光看標題[跑趴賦格]、[逛書店]、[擇友]、[選擇題],就覺得像是在看一本具有神秘含意的有趣小說,這些標題都跟曲名[那些年]有密切的關係,其中緣由,只有三個人知道,但我不能說,所以請大家直接欣賞這首又難、又精采的優秀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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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排結束後,再來就是演出前的吃便當時間了。這當然是每位演出者很期待的時間(至少我自己是 XD),而且這便當看起來相當美味可口,當場讓我覺得這個任務是賺到了!
但是一面吃著便當,一面看著工作人員開始忙進忙出,心中就焦急了起來:要是上台砸鍋,怎麼對得起這便當啊?!
雖然偷偷看到了王子換襪子的珍貴場面,稍稍紓緩了心情,得到一點點癒療...
然後到了上台前十分鐘,大家都進入認真模式。緊張到不行的我,早就已經跑了三趟廁所了(掩面)
只好再偷看一下老師們的樂譜來放鬆。
然後,該來的還是要來。當晚上七點半時間一到,我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麥克風後,用不要跌個狗吃屎的謹慎態度走入舞台之中。聽到帶有爆笑的歡呼聲後,就開始瞎掰了。
這時候心中還是慶幸有寫好草稿,雖然稍稍有點忘詞而脫稿演出,大致上還是強作鎮靜地說完開場白,不然緊張之下變成卡拉OK模式,那可就遺臭萬年了。
唯一的失敗就是沒有預想到現場竟然出現了張文馨老師或葉明和老師以外、一起聽過魔笛創團音樂會、還有一起去會後宵夜的神祕人物,害我差點嚇死在台上...。
因為我沒有戴眼鏡,看不太清楚台下神秘人物的長相。事後有線民密報,才知道那是和我算亦師亦友關係的陳教授,在此還是只好尊稱他一聲「魔笛單簧管四重奏國際歌友會名譽會長」囉(笑)。
鬼扯完後,就是待在後台欣賞台上熱血的演出。
順便偷偷欣賞一下慰勞品!
終於,音樂會順利結束。我也鬆了一口氣,就可以明目張膽偷拍了!
然後就是和一起前來共襄盛舉的某教教徒一起大合照囉
最後的最後,當然就是要一起去吃慶功宴囉,不然我這個國際歌友會的會長就白當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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